第490段(1 / 3)

一個人。真是應該替他們鼓掌啊,因為無知者無畏,人至賤則無敵。

如果一個社會對善良做好事沒行過惡的人還要雞蛋裡頭挑骨頭,恨不得把人逼到聖人的標準;對於那些行兇作惡的人卻寬容忍讓,充滿了慈悲,時時刻刻要求多體諒,那麼這個社會永遠沒有前途。

這樣的社會鼓勵的從來不是寬容諒解,而是多多作惡。

餘秋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餘教授:“爸爸,你不恨嗎?你覺得沒有錯嗎?那麼媽媽呢?媽媽又是因為什麼?她是活該嗎?活該這麼死掉嗎?還是說她選擇自殺是在背叛格命呢?”

餘教授像是被兜頭澆了盆雪水,那冰水當中摻雜的是妻子的鮮血,那股輕飄飄的狂亂頓時一掃而空,可憐的頭髮花白的男人張著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餘秋卻撇過眼睛不再看他。

對,她非常殘忍,可以說是冷酷無情,她不應該往老人的傷口上撒鹽。

可是那個可憐的女人呢,那位才華橫溢的鋼琴家呢,當年她明明可以選擇跟家人一塊兒離開,去國外過富足優渥的生活。

然而為了建設這個國家,為國爭光,為了替國家培養更多優秀的音樂人才,她選擇了留下。

等待她的又是什麼命運?

所有人都可以原諒,唯獨他——這個女人的伴侶不可以說出諒解的話。

因為那是一條沉重的生命,他沒資格,他們都沒有資格輕飄飄的說原諒。

餘秋從來都不覺得這種寬容是什麼大愛,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在哪兒都存在。

從愛情的角度來講說渣男賤女或者反過來賤男渣女;從親情的範疇來說,各種在重男輕女家庭成長起來的扶弟魔,綁架自己的小家庭為娘家做牛做馬。或者是犧牲自己的小家庭供養原生家庭的鳳凰男,不是一直都存在嗎?

人類自保的本能會又使他們將所有傷害試圖合理化,因為這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讓他們的心靈得到慰藉。

看,沒什麼了不起,大家都這樣。這種經歷沒有什麼好被唾棄的,這樣才正常。你要是哭哭啼啼,滿腹牢騷隻能說明你格局太小,缺乏大愛。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過在選擇自己原諒的同時,不要奢求他人原諒。

地底下的死人當然有自由選擇原諒,活著的人就不要當他人之慨,替死人原諒了吧。

對,餘秋她是一個偏激的人。她甚至覺得某些判決荒謬可笑,鼓勵錢能買命。因為兇手獲得了死者家屬的諒解(通常是塞了足夠的錢),所以法官在綜合考慮之下,就減輕了刑罰,真有意思。

精神賠償原來是減刑工具。

餘秋收回了視線,目光隻盯著何東勝:“還說了什麼,你們還聊了其他什麼話題嗎?”

何東勝有些擔憂的看著這對父女,他想開口安慰臉色灰白的餘教授,卻又一時間組織不好語言。

倒是廖主任無知無覺,壓根沒有留心餘家父女的談話,隻迫不及待地跟餘秋炫耀:“主席他老人家問我了,跟我說了好多話。”

他原本最嫉妒的人是當年跟他一塊兒造反的另一個廠的頭目。

嘿,當初他忙著在縣裡頭控製局勢,沒有跑去參加他們的串聯,結果這幫老小子居然。

去了天安門,還獲得了主席的接見,哎呦喂,那王八犢子,回來以後足足在他麵前炫耀了差不多一年,直到被打死了才閉上他那張嘴。

廖主任當時雖然覺得傷感,一條活生生的命啊,居然就在自己麵前這麼直挺挺地倒下了,可是一想到他可是受過主席接見,聽過主席號召的人,搞格命哪有不流血犧牲的道理,可以說是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