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人威脅他,假如不好好不配合調查的話,那麼他這個學也不用上了。
周漢東知道自己有同學已經到學校報到兩個月,上了兩個月的課,結果一封舉報信過來,說他下鄉勞動的時候不好好生產,偷了農民的雞鴨,然後他就莫名其妙地打包行李離開了學校。
他怕死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棄求學的機會。
被迫上梁山的周漢東隻能跟著自己昔日朋友龐雲一道逼問餘秋。
其實他們跟真正的餘秋的交集也極為有限,最密集的時候不過是抄家、還有拉著她媽去劈鬥,讓她在下陪鬥以及她媽自殺時候的事。
既然要找出每一個存在紕漏的地方,那他們自然要圍繞這些不停地問。
彭雲始終追著餘秋,你媽是怎麼死的,哪天死的當時掉在哪裡?舌頭有沒有垂下來?
旁的事情她可以撒謊說不記得了,這事兒她總忘不了吧。
外頭的看守樂的清閒自在,讓這兩人追著那小丫頭問個沒完沒了。
他自己點了根煙,坐在院子裡頭美滋滋地抽,瞧著那吐出的煙霧開始海市蜃樓的美夢。
沒多時,他就聽見裡頭傳來一聲尖叫,然後是椅子倒地的聲音。
看守不以為意,這大概是動上手了。不動手不行,那小丫頭一張嘴厲著呢,一句話過去,她能有十句頂回頭。
看守連著抽了兩根煙,突然間覺得哪兒不對勁。
他趕緊進去看,隻見那小姑娘躺在地上,頭上鼓了好大一個包。
龐雲直接解了褲子,掏出蔦就往她身上尿了一大泡。熱尿澆在她臉上,躺著的姑娘仍舊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看守慌了,趕緊一把推開龐雲,吐出嘴裡叼著的煙頭,要查看地上小姑娘的動靜。
好巧不巧,那煙頭剛好落在龐雲掏出來的蔦窩上,燙得他嗷的一聲叫。
看守卻顧不上這人,隻慌著看餘秋,地上躺著的人胸口連點起伏的跡象都沒有。慌亂間,那看守也不敢嫌棄她臉上尿液醃臢,伸手掐餘秋的人中。
狠狠地一掐之後,地上的小姑娘終於發出了古怪的聲音,然而還沒有睜開眼睛,她突然就蜷縮成蝦球,不住地抽[dòng]起來,嘴裡頭噗噗噗地往外吐白沫,兩隻眼睛終於睜開了,卻是一個勁兒往上翻。
看守叫她的樣子嚇到了,還想伸手再推餘秋,但她牙關咬得緊緊,渾身抽搐不止,壓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完了,這是發羊角瘋呢,院子裡好幾個人全跑了進來看地上的動靜。
他們盯著餘秋觀察半天,一致得出結論,這抽搐的樣子可比龐雲先前時不時犯起的抽瞧著真實多了。
這人要是抽沒了,後麵他們要怎麼交代。
幾人趕緊去找衛生員。
衛生員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瞧見動靜,又瞅著餘秋腦門子上的大包,非常肯定地強調,這絕對是因為顱腦外傷而引起的癲癇發作。
要怎麼辦?趕緊找藥啊。
衛生員手上沒有回去,折騰一圈之後再過來,地上的餘秋已經停止了抽搐。
可她並沒有好轉的樣子,兩眼發直,嘴裡頭反復念叨著:“血,血,好多血,媽媽,好多血。”
衛生員慌了,試圖靠近她看看情況,沒想到那小姑娘卻突然間發出一聲尖叫,猛地往前一沖,直接將衛生員撞到了邊上,奪門而逃。
眾人慌忙在後麵追,生怕她裝瘋逃跑,沒想到她在院子裡頭根本毫無章法,就是到處亂撞。
院子門近在咫尺,她卻視而不見。那守在院子門口的看守倒是白白地提心吊膽了好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