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主任抬起頭,語氣沖的很:“行了,就是講給你們兩個老糊塗聽的。還賠禮道歉?你們家老大是個死人啊,被你們慣出來的死人。男子漢大丈夫,一點兒擔當都沒有。身體差?身體差能差過小姑娘家嗎?你們家二姑娘都能下鄉,為什麼他不能啊?要真是病秧子的話,也活不到這麼大。慣子不成龍,你們接著慣吧,早晚有一天他連你們都要殺了。
一個個糊塗蛋,也不想想,小秋大夫的事情是主席定的性的。他現在還做著他的工農兵大學生美夢呢,就他那腦袋瓜子,他就是上到博士,也不會有任何出息。”
那周家老兩口如遭雷擊,抬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廖主任,像是指望對方指點一條出路一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廖主任摸著下巴高深莫測:“他是沒資格當什麼大學生的,主席他老人家日理萬機,當然顧不上這種小事。可但凡他自己有點兒眼力勁,就知道不該繼續賴在大學裡 ”
周家老兩口終於走了,失魂落魄,走的時候佝僂著背,老了不止10歲。
廖主任在後頭歎氣:“看吧,嬌慣小孩的下場,早晚一天會報應到自己身上。”
陳招娣抱著自家的小姑娘出來找丈夫,廖主任一見女兒就眉開眼笑,將那嬌慣說拋到九霄雲外。
他立刻要伸手抱他的小姑娘,嘿呦呦,女兒不一樣,女兒就得多嬌慣著些,不然將來哪個臭小子摸出幾塊糖就能把姑娘給拐走嘍。
陳招娣見了丈夫也追問何東勝的事情,現在小秋這模樣身旁有人陪著才好啊。
廖主任又開始酸溜溜重複了一回先前對著胡楊的說辭。
陳朝娣皺著眉頭,嘴裡喃喃自語:“沒可能啊。”
就是古時候皇帝搞突擊提拔也是從小官做起,一個村裡頭的民兵隊長,壓根連官的邊都沾不上了,怎麼能一下子就進了中央?
廖主任挺起胸膛向妻子強調:“我還是個卸任的革委會主任呢,不也直接成了省裡的第一副書記。”
他努力偽裝出風輕雲淡的架勢,實際上耳朵豎的比誰都尖,指望著老婆好好誇獎他一回。
沒想到陳招娣壓根不當回事:“我猜也差不多吧,上回主席找你說咱們省應該怎麼發展家庭副業跟副工副業的時候,我就估摸著可能會有這一回。”
所以丈夫上京,她一點兒都沒擔心是被去哢嚓腦袋。
廖主任真是要淚流滿麵了,可憐他擔驚受怕了一路啊。
“主席沒那麼小心眼。”陳招娣瞪丈夫,“我說了你也沒聽啊。自己嚇自己。”
小姑娘叫老父親抱著不舒服,開始哼哼唧唧的抗議。
陳招娣抱回女兒,還沒來得及再說何東勝的事,前頭就吵吵嚷嚷地來了一群人。
他們顯然是剛下了船,個個臉上都閃爍著焦灼的神色。
胡楊見狀立刻上去,迎接詢問男人的意思,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吭聲。
還是陸師傅從後頭走出來,開門見山:“他們想在楊樹灣落腳。”
原來平反的消息傳出來之後,頭上頂著右呱帽子的人都按捺不住了,到處打聽自己的單位是不是有消息。
可惜他們打聽了一圈,發現被摘帽子的還是少部分,很多地方壓根紋絲不動。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吃腦袋瓜子飯的,碰上問題自然得好好分析,這一分析不要緊,他們很快就洞察了其中的關鍵點。
下放,隻有下放到農村主動請纓帶領社員搞技術搞生產的,才會被納入平反的考察物件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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