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你不記得我了?”宛清一眼就認出了他是當年的小和尚,若是沒記錯,他當年跟隨著明慧大師,如今怎會在此掃落葉?
小師父左右回想,記不得,也沒敢打量她,出家之人不得對女施主無禮,於是道:“阿彌陀佛,小僧不記得。”
宛清忽然想起當年自己戴著麵紗,現在卻沒有,難怪他會不記得,是自己疏忽大意了呢!
還是不給小師父添煩惱了,又說到此次前來的目的,“小師父,我們此次前來並非燒香祈願,而是來找明慧大師說禪,不知小師父能否行個方便?”
聽到是來找師父的,那小僧麵目淡定,心中卻泛起層層漣漪,“阿彌陀佛,施主,你們來晚了。”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來晚了?小師父,此話怎講?”宛清與沈君山對望一眼後,複又問道。
“師父已於上月初八圓寂,早已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小和尚淡淡道。
“怎會如此突然……”宛清心頭湧上一層哀傷,哀歎世事無常,上月初八……不就是陵大婚之日?原來,那一天發生了這麼多事,就連大師也……
“沒想到娘這一去,竟是四年……現在連大師也……”她暗自神傷,卻引來小師父的關注,“四年?小僧記得,當年沈夫人一家離開本寺後,師父說四年後那位小姐將有一場劫難,不知女施主是沈夫人的何人?”
“小女子便是當年的小姐,莫宛清。”四年前?難道大師早知道自己會來?
“原來施主便是師父要等的人。”小和尚恍然大悟,“施主,請跟我來!”小和尚將掃帚放在一邊,掃了一半的落葉又隨風而去。
他們跟上步伐,來到了當年她與皇甫陵初次相遇的地方。他們縱有萬般疑惑,卻還是跟隨小和尚走了進去。
“施主,請稍等。”
進了房門,他們便停下了腳步。宛清環顧四周,記憶的潮水頃刻湧來,隻有沈君山感到莫名其妙,並不清楚當年所發生的事。
她記得,當年她就是站在這裏與他會麵,而他當時坐著輪椅,正與大師對弈,還贏了大師。她永遠記得那一天,對他傾心的那一天!
而如今,棋盤依舊,棋子不在。
沈君山望著她回憶的目光,心頭有些不適,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小和尚打斷了,“施主,這是師父拖小僧交給施主之物。”
宛清從他手上接過陳舊的檀木盒,問道:“這是什麼?”
“師父隻交待小僧將此物交給施主,其他的並未多說。”
“那小師父怎知我今日會前來?”
“小僧不知,隻是師父一直在等,師父圓寂之後,便由小僧代替,無論施主是否會來,小僧都是會等的。”
難怪一大早他就在門前掃落葉。殊不知,他已經掃了四年,師父圓寂之前是因為受罰,因為他曾經打碎了供奉佛祖的琉璃燈,師父圓寂之後,便是在等有緣人出現。從掃落葉到掃雪,整整四年。
“對了!師父讓小僧將此物交給施主後,還有一句話。”小和尚怎麼忘了如此重要的事!
“什麼話?”宛清問道。
“師父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是因皆有果,無果便沒有因,凡事隨緣,莫要強求,讓施主一切好自為之。”小和尚將大師囑托的禪語一五一十地道來。
沈君山聽不明白,但是宛清是信佛之人,早已參透,所以她隨緣離開那人。
“多謝小師父!”宛清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