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退下吧!”
“是,末將告退!”
待燕天弛行禮告退後,隱在暗處的唐心踏著沉重的腳步出現在他的麵前,麵色凝重道:“這件事不是一向秘密進行的嗎?你親自去接她,那朝堂之事……”
他目光放遠,“師父,我們都不能再等了,朝堂之事暫由三皇弟處理,自然不必擔心!”
“既然你已經作出決定,師父也不能多說什麼,待她回來之後,你準備如何麵對她?”無名無份地接她進宮,總會落人話柄。近幾日,那些大臣又為立後之事把皇宮攪得雞犬不寧,令他原本煩躁的心變得更加暴亂。
“他們不是一直擔心朕沒有立後嗎……既然如此,朕就將皇後給他們帶回來!”
“你是說……”唐心驚訝得長大雙眼,“你要立她為後!那她是否會答應?”他們都知道宛清的性子,怕是強求不來。
皇甫陽轉過身麵對她,深沉如海的雙眼直鉤人心魄,“事已至此,我們還有選擇嗎?師父!”他重重地咬住最後兩個字,不帶任何情感。
唐心嚇得後退一步,險些摔倒,她知道,他一直在怪自己,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若不是她,他們也不用走到這步田地,或許,幸福可以來得更快一些,然而,現在全部被她抹殺了!
“峰兒……”她想懺悔什麼,卻被他冷冷打斷,“徒兒累了,師父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他一直對她很尊敬,卻不再親近。
學會寬恕,難過登天。
寧王府,後花園。
月朗氣清,皇甫陵一襲月色白袍立身於荷塘邊,腳邊是一片殘雪,在月光的照射下,亮白刺眼。
“天弛,聽說皇兄派你去找她了?”他溫和地看著麵前的人,波瀾不驚。
“是,王爺。”
“可否打探到什麼?”
“回王爺,姑娘身在明國。”此時的燕天弛已經卸下軍裝,隻是寧王府普通的侍衛,仍舊為寧王殿下辦事。
“天弛,你知道本王問的不是這個。”他溫文爾雅地吐氣,話裏卻不帶一絲憐憫。
“據屬下連日來的查探,皇上好像對莫姑娘……”他抬頭看看自己的主子,不敢妄下斷言,生怕觸怒了主子。
“情意非淺,對嗎?”他輕聲道出燕天弛未能開口的後文,見他微微點頭,實有不忍,其實自己早已猜到皇兄對宛兒的心思。
眼見皇甫陵不再發話,燕天弛又忍不住道:“皇上明日將親自下江南去接莫姑娘,屬下可能也會同去,王爺您……”他待在寧王的身邊近十年時光,從未離開半步,如今他將跟隨皇上下江南,心中萬般的不舍難以言喻。
從伴隨寧王的那天起,他便決定一生一世遠離朝堂。若不是前段時日,皇上親自召他回朝,又得到王爺應允,他才勉強答應暫時官複原職,他心裏十分清楚,這是王爺的命令,他從不違抗,至於目的為何,他們做下人的,無權過問。
“你去吧!代我向她問好。”他眼底的思念燕天弛又豈會看不出來?王爺表麵看似對她置之不理,卻一直在隱忍這份暗湧,王爺也有自己的無奈之處,對於莫姑娘的關心從未消失。他好不容易恢複的身體,再不能因為更多的煩擾來憂心,所以他對他隱瞞了“昏迷不醒”一事。
“屬下遵命!”壓抑著內心的糾結,燕天弛領命。
皇甫陵繼續沉默,燕天弛自動退隱暗處,讓他靜一靜。
她去了明國……她還是回到了那裏……也許自己在她的心裏還有一席之地。自從她失蹤後,他便再也沒有回去過,他害怕過重的思念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來。如今,崔先生離開了,她也離開了,母妃的墳頭怕是長出了不少雜草,他這個不孝孩兒,不知是否還能履行當年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