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往上一頂,重擊他的要害。他慘叫一聲,雙手連忙護住胯下,痛得流淚。
趁此機會,芬淇猛地推開他,旋即往大門狂奔而去。
她奔出大樓,如驚弓之鳥般鞋也沒穿,盲目地往巷口奔去。
還在路旁車內抽煙的賴徹,見她瘋了似地赤腳奔跑,立即扔了煙跳下車追她。但她仿佛完全聽不見,隻是更快地往前跑。
她跑得很快,他追了近兩百米才抓住她。
她立即尖叫一聲,直覺地轉頭往對方的手臂用力咬下。
她以為是林炳桐,所以咬得極狠,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
他痛的吼叫出聲,但並不鬆手,隻是揪住她的頭發,將她的臉往上扳。
那力道太猛,她幾乎以為頸子要被扯斷了。然而抬頭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賴徹。
她立刻鬆口,然而他的手臂已經留下血紅的傷口。
“你瘋啦!?”他暫時不理會傷口,隻管抓住她的雙肩,怕她又再胡亂奔跑。“你的鞋子呢?嗄?怎麼回事?你啞了啊!說啊!?”
他又急又凶地大嚷,臉上寫滿了擔心。
她一臉愕然地瞪著他,並且拚命喘著氣。
她的眼底寫滿太多情緒。驚恐、害怕、錯愕……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
忽然間,他也不問了,隻是歎口氣,蹲下`身子,端詳她光裸的雙足,就似在檢查有無傷口,然後,他蠻橫地將她打橫抱起。
她驚呼一聲,腳離了地,直覺地圈住他的頸子,怕他一鬆手,她就會摔落。
不知為何,她驚嚇過度的心,竟稍稍穩定下來了。
他不容拒絕地丟下一句。“走,我載你去兜兜風——”
她沒抗議。事實上方才的奔跑已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她合作地把全身的重量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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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下雨了。雨勢頗大,把街道都淋濕了。
賴徹開車載著沉默的芬淇在鎮上繞了又繞。
她突然說:“我要洗澡!”因為渾身的汗水滲濕衣服,並且混著姓林那混帳的酒味,令她覺得惡心。
“啊?洗澡?”
“嗯。”她肯定地點頭。
“現在!?”
“對。”她睜大雙眸。“拜托——”她恨不得立刻洗掉林炳桐那隻豬留在她身上的惡心味道,然而,她又不能回家。
賴徹考慮幾秒,然後將車駛上省道,再彎進一家汽車旅館,訂了一間房。
房子是獨棟二層式建築,樓下為車庫,環境清靜隱密。
自己一踏進房,她立刻跑進浴室,迫不及待地衝澡。
窗外,天已經黑了。
賴徹坐在床上抽著香煙,雙眸盯著窗外灰蒙蒙的雨夜,心思煩亂。
該死——為何他覺得自己正在招惹麻煩呢?
帶她來旅館?老天!他到底在幹什麼?方才她是那麼驚惶、那麼無助,但那不關他的事。他應該不要理她,卻還是克製不住。
她的家庭太麻煩、太複雜,而她的問題太多。老天!他真該躲她躲得遠遠地,不該濫用他的同情心。
撚熄香煙,他扭開床頭音響,輕快的法式情歌隨即響起。他將雙手交枕置於腦後,半躺在床上,修長的腿交疊著。
此時,已洗完澡的程芬淇,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衣跳上床來。
“老天!”他吼道。“你的衣服呢?”
“晾在浴室——”她鎮定地望著他。“衣服濕了。”
“拜托!你至少裹件浴巾吧?”
“為什麼?”她明知故問,一雙眼睛直盯著他瞧。
“為什麼?”他又吼了。“我可是‘正常’的男人,你別幾乎光著身子在我眼前晃——”
程芬淇靜靜地睨著他略嫌暴躁的臉。曆經方才劇烈的驚惶後,她反而有了一股釋然的感覺。倘若在那個家庭,她無法保護自己;倘若,有一天她會成為真正的女人——那麼,她希望、直覺的希望,那個給予她最初體驗的男人,是賴徹。
方才,她差點失去童貞。假若如此,她必定會痛不欲生。
而賴徹的適時出現,無疑是她的救星。現在,她可以決定她的最初要給哪個男人。而她選擇了賴徹,這刻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賴徹瞪著眼前長發未幹,雪膚白裏透紅、一臉純真,雙眸卻又狡猾得不知正在打量著什麼的女孩。
老天!他真的有一股衝動。
不隻是因為男人的天賦,而是她那雙如獵人般專注凝視他的眸光。
那炙熱的眸光無言地在他身上點燃火焰……
他聲音沙啞。“你還不披件衣服?”
“不——”她像貓般往他身上偎近一步。
他那雙眸子變得黝黑深邃,如在說服自己似地,他說:“我送你回家,很晚了——”天殺的!她不該再靠近了。
現在,她的雙手壓在他的肩側,雙腿跨跪在他的腰側,濡濕的長發漫著香味,任性地蔓延在他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