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流淌出一絲苦澀的笑容,原曉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他垂著的手掌卻忽然被一個堅硬的物體戳中。
原曉捏住這個物體,抬起手,攤開掌心——是一把鑰匙。
“……鑰匙?”原曉不解。
“這是你新宿舍的鑰匙。”張正凡說,“從今天開始,你搬去和程鋒一個宿舍。”
張正凡充滿自信地衝原曉眨了眨眼,又爽朗地一拍他的肩膀:“機會啊,是要自己爭取的!加油,你一定行!”
說罷,他拉開安全門,飄飛般離開,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
在張正凡拉皮條一般的行為之下,原曉順利地搬進了程鋒的宿舍。
原曉也不是自己應該做什麼,他既拉不下臉再求程鋒一次,又無法放任自己什麼都不做。
最後,隻能盡職盡責地開始履行自己所說的:“答應所有的條件”中的“所有”。
每天早上,程鋒伴隨著打好的早餐的香氣睜開眼睛,走到洗手間會發現,牙刷已經擠好了牙膏,橫放在接了溫水的漱口杯上麵。
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後,程鋒必然會看見自己的睡衣折疊整齊出現在床上,最頂端,是一包零食。
還有……
三不五時地請吃飯,跳舞間隙拿過來的礦泉水,還有掛在把杆上分明是要給他用的幹毛巾。
但除此之外,原曉什麼要求都沒有提。
隻有在他們目光撞上的時候,才會變成成一種帶點期盼,欲言又止的眼神。
程鋒任何辦法。
威逼利誘,他一定可以冷臉讓人滾蛋。
可是……原曉這樣的,他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你總不能叫他滾,而說點重話讓他知難而退……
那也不符合程鋒的“原則”。
什麼辦法都沒有,程鋒簡直無語凝噎。
最後,隻能延緩回宿舍的時間,把每天晚上的夜跑活動從五公裏默默升級為七公裏,然後,再升級成十公裏。
清閑的夜跑也隻持續了不到三天。
第三天,原曉便摸透了他的規律,穿上運動套裝,隨他一起跑起來。
夜晚的郊區所有工程暫停,泥土沉穩地落在地上,樹林散發出應有的沉穩香味,把這個地方的夜晚裝點得非常靜謐。
“就算你每天跟我跑十公裏,我也不會答應你的。”程鋒把毛巾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冷地看著往運動包裏裝水的原曉。
“那我們先跑完十公裏再說?”原曉把裝好水的背包背到背上,“也許……到時候你就答應了呢?”
沒有那種可能性。
程鋒偏過頭。
“對了,昨天跑到終點的地方有一家小飯館,你想吃夜宵嗎?我請你吃?”
程鋒沒有說話,加快了腳步。
原曉跟著程鋒跑了一段,漸漸跟不上了。
他皺起眉頭,慢慢改跑為走,喘了口氣。
看著漸行漸遠的程鋒,喘了口氣,慢慢地改跑為快走。
他的整個胸腔裏麵就像火在燒,呼吸都是甜腥的鏽味,和程鋒比體能,他是根本比不過的。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原曉又嚐試加快腳步,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跑車從他身邊呼嘯而過,速度非常驚人。
·
程鋒是在原曉停下來差不多的時間降低速度的。
他的耳邊有清風吹過,風聲中,他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清爽的涼意。
清涼不過片刻,那台法拉利也從他身邊開過,程鋒掃了一眼被車燈照亮的車牌號,緩緩停下了腳步。
那輛車在一百米外刹車,然後換擋,緩緩倒車,最終停在程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