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能……怎能……”嶽不群哼了一聲,道:“你當她是真心救你的麼?田伯光與她俱是一丘之貉,想必他們定是做戲給你看,故意施恩與你!”令狐衝身軀微震,心道:“莫非當真是如此?不,怎麼會……曲姑娘與我和儀琳師妹相交,定是真心實意的,這一點我絕不會看錯。師傅讓我殺了她,她還隻是個孩子,我怎麼能?”嶽不群見他神色變幻不定,遲遲不肯答應,長歎一聲,道:“你當真想不通麼?罷了……今日我也不迫你答應,回華山後,你去思過崖呆上一年罷。”令狐衝心中一鬆,尋思:“師父既還會罰我,那便是不怪責我了。”恭恭敬敬地應了下來。嶽不群見他麵露歡喜之色,冷冷道:“你當我便就此放過你了麼?一年之後你再來答複與我!”冷哼一聲,拂袖便行。
令狐衝苦笑道:“是。”立起身來,卻見嶽靈珊怔怔立於一旁,目中淚光瑩然,心中一慌,急聲道:“小師妹,你怎麼了?”嶽靈珊低低道:“你寧願受罰,也不願意去殺那個魔教妖女?”令狐衝訝然道:“小師妹,你……”嶽靈珊哭道:“你有沒有想過,若你獨自呆在思過崖上,便一整年不能與我見麵?你居然那麼喜歡她麼?”看也不看令狐衝一眼,轉身追著嶽不群去了。令狐衝吃了一驚,暗道:“小師妹這是何意?啊呀,她一定是誤會了!我……我該如何向她解釋才好?”連連跺足,一時間焦急不已,但想起嶽靈珊竟為此事傷心,心中偏偏又湧起了一絲淡淡的甜意。
(十四)聖教護法
曲非煙見任我行當先帶路,越走越偏,生恐他和李広佑會借機對自己祖孫二人不利,冷冷道:“此處已再無旁人,任前輩有話請說罷。”又伸手點了任盈盈幾處要穴,任我行二人見任盈盈微露痛苦之色,同時向曲非煙怒視而來,曲非煙淡淡一笑,道:“隻是以防萬一罷了。”任我行冷哼一聲,道:“曲長老,旁的話我也不再多說,那件東西原本便是歸我所有,你將其交出,並令她放了盈盈,我從今以後便再不找你們的麻煩,如何?”曲洋緩緩搖頭,道:“閣下錯了,那件物事是歸日月神教教主所有,卻並不是屬於你一人的,在下隻是代為掌管而已。而且曲前教主亦曾規定,非到日月神教生死存亡之時,此物絕不可輕用,恕在下不能交出。”曲非煙暗道:“爺爺說那件物事可拯神教與生死存亡之際,想來是及其重要的了,但為何我從來沒有聽爺爺和師父說過?爺爺又說曲前教主……前代教主是姓曲的?莫非是爺爺的長輩或是兄弟?”
任我行冷冷道:“曲長老的意思是此物如今屬於東方不敗了?”曲洋微微頷首,道:“正是如此,若日月神教有何危機,我自會取出那件物事,助東方教主渡過難關。除此之外,教內之事我一概不過問。我既擔任教內護法之位,隻要日月神教不亡,無論誰做教主都與我無甚相幹。”任我行冷笑道:“我看你不願交出那件物事,隻是一心想讓你孫女做日月神教的下代教主罷!”
曲非煙心下茫然,轉首望向曲洋,隻見他眉頭緊皺,滿麵俱是愁色,心中又不禁一軟,想到:“便是爺爺瞞著我,定也是有其因由。”任我行見她滿麵猶疑,哼了一聲,道:“這‘聖火令’之事除了教主之外,便隻有護法才知曉。倒也怨不得你不知。”他方說出“聖火令”三字,曲洋便喝道:“閣下慎言!”
曲非煙喃喃道:“聖火令?那是何物?”望了曲洋一眼,欲言又止。李広佑冷冷道:“那聖火令不過是前朝明教的信物罷了,又有什麼了不起了?照我的想法,你又何必巴巴地求到曲洋頭上來?莫非憑我等幾人,便無法助你殺了東方不敗,奪回教主之位麼?”任我行頗為尷尬,輕咳了一聲,道:“若隻東方不敗一人,我們自是不懼,但日月神教數萬教眾如今盡數效忠了那賊子……”李広佑冷笑道:“不過是找借口罷了,我有‘悲酥清風’在手,隻管殺上黑木崖便是——”說到此處,忽然想起曲非煙頃刻之前才輕易解去了“悲酥清風”,不由窒了一窒,心中頗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