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計老漢匆匆走出門去,笑道:“原來是蘇普和阿曼啊,你們可有好幾年沒到我這來啦!”見雪愈下愈大,幾步內的東西便看之不清,叫道:“你們是來躲雪的罷?來,快進來。”將兩人引進屋來。那叫做蘇普的是一名粗壯的哈薩克少年,阿曼則是一名圓臉的哈薩克少女。兩人進得屋來,看見東方不敗和曲非煙坐在屋內,不由微微一愕。
計老漢笑道:“這是前日來借宿的兩位漢人朋友。”蘇普點了點頭,神色甚是冷淡。阿曼望了曲非煙一眼,見她姿容不俗,容貌端秀,不自覺地心生親近之意,笑道:“這位妹妹,你叫甚麼名字啊?”
曲非煙微微一笑,還未回答,蘇普已皺了皺眉,道:“阿曼,你忘記我爹爹說的話了麼?這些漢人裏沒幾個好人,你不要和他們胡亂搭話!”這句話說的又急又快,用得卻是哈薩克語,曲非煙自是聽不明白,瞥了東方不敗一眼,見他並無開口解釋之意,雖依然麵上含笑,目中卻多了幾分冷意,心中便也將那句話的意思猜了個大概,心道:“這些哈薩克牧民日日被大漠上的漢人盜賊騷擾,因此才對漢人多有成見,倒也怪不得他們。”
便在這時,隻聽見後屋悉索一聲輕響,似是有人從後門進來。蘇普二人未習過內功,自是並未聽見。計老漢怔了一下,笑道:“我去給你們哪些酒菜吃食。”轉身向後堂去了,過了半晌才端著酒菜蹣跚走出,曲非煙和東方不敗對視一眼,隻作不知。過了片刻,門口有人用哈薩克語叫道:“計老伯,借你地方避個雪。”
計老漢笑道:“門未上閘,隻管進來便是。”一名少年自大門進來,向幾人道了聲擾,徑自在火邊坐了下來。曲非煙見這少年斜扣著一頂氈帽,頰上抹了些黑灰,卻不是李文秀又是誰?見她目光始終不與幾人交錯,竟似是有意隱瞞身份,便隻淡淡一笑,也不去說破。
過得片刻,蘇普猶豫了一下,問道:“計老伯,我記得幾年前有一個叫阿秀的小姑娘與你住在一起,她是你的孫女,是不是?不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裏?”計老漢怔了怔,道:“她……”話未出口,李文秀已啞聲接道:“那個小姑娘,已病死了好幾年啦!”
曲非煙恍然大悟,想到:“這位李姑娘想是對蘇普有情,又見蘇普喜歡了阿曼,所以不想和他相見。”她原本還以為李文秀如此作態是針對她與東方不敗,此時見不過是小姑娘和情郎鬧別扭,頓時心中一寬。
蘇普啊了一聲,道:“死了?怎麼會?”頓了一頓,歎息道:“記得十年之前,我經常和她一起玩耍,她還講故事給我聽……”目中滿是懷念之色,竟是沉入了回憶之中。阿曼擔憂地瞥了蘇普一眼,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李文秀望著相依相偎的兩人,目中神色極是複雜。隻聽蘇普緩緩道:“她曾經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有一個漢人姑娘和一名漢人男子相愛,後來那個漢人男子病死啦,那個漢人姑娘伏在他的墳頭痛哭,這時墳頭裂開了一個大洞,那姑娘便跳進墳墓去陪他。以後這個姑娘和男子便化作了一對蝴蝶,永遠也不分離。”阿曼輕輕道:“漢人的故事,真的是很好聽。”
李文秀忽然幽幽道:“如果那個阿秀姑娘的墳墓也裂開了一個大洞,你會不會跳進去陪她?”蘇普怔了怔,道:“自然不會,她隻是我的好朋友,我今生今世是要和阿曼永遠在一起的。”李文秀神色一黯,垂下了頭,再不說話。
曲非煙見她如此,心中暗暗歎息,耳邊卻忽然聽到東方不敗傳音道:“我總不會讓你像她那般的。”曲非煙微微一怔,轉首望去,卻正對上東方不敗溫煦流轉的目光。曲非煙心中一顫,竟有幾分不敢直視與他,匆匆別開了頭去,心道:“我在胡思亂想甚麼?他可是我的師父啊,方才他定然隻是順口一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