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麵上一紅,忖道:“他方才果然是看見了。”心中羞澀不已,隻是垂首不言。東方不敗大笑道:“蓮亭此言卻是極妙!日後倒不妨讓你來做這個媒人。”楊蓮亭笑道:“若教主不棄,屬下自然是卻之不恭。”

自此之後,又是月餘。每日曲非煙依舊和東方不敗一同習武練樂,兩人比之從前卻是多了不少耳鬢廝磨。東方不敗原本不諳樂理,見曲非煙撫琴之時偶爾一試,卻是進境極快,曲非煙給他講解了宮商之道,他亦是聽得興致勃勃,數日後便能彈奏簡單的曲譜。一日晌午,曲非煙聽東方不敗撫了一曲“秋風”,輕輕撫掌,笑道:“你的琴技已算是入門啦,之後我這半吊子的琴藝師父卻是教不了你了。”

東方不敗推琴站起,伸手攬住她肩頭,笑道:“那怎麼能行?我可是還未曾學會那曲‘鳳求凰’呢!”曲非煙聽他調笑,不禁微露靦色,方欲開口反駁,見楊蓮亭神色匆匆地急步行了過來,皺了皺眉,道:“楊旗使,出了甚麼事麼?”

楊蓮亭向兩人一揖,沉聲道:“上官長老和王長老和任我行、向問天正向黑木崖而來,如今已到了山下。”

東方不敗慢條斯理地拭淨了雙手,淡淡道:“隻他們幾人麼?”楊蓮亭略一遲疑,道:“還有朱雀堂長老鮑大楚、原風雷堂長老童百熊。”

曲非煙不由微微一驚,那鮑大楚身為東方不敗親信,一向安分守己,童百熊更是與東方不敗有著幾十年的私交,便是他上次犯了大錯,東方不敗亦隻是撤去了他的長老職務了事。且這兩人都在神教中身居高位,孰料此次鮑、童二人竟會與任我行一起上崖對付東方不敗,即便是受人之迫,也是罪不容誅。

東方不敗冷笑道:“好得緊。加上上官雲和王誠,竟是有近一半的長老都服下了任我行的三屍腦神丹……他們當真是不將我這個教主放在眼裏啦!任我行招攬了神教四名長老,看來對於奪位之事卻是勢在必得了。哼……區區六人便想要擒殺我東方不敗麼?當真是好膽識。”

曲非煙忖道:“任我行不知道上官雲和王誠已然背叛,又不知道師父已然武功大進,此次多半是有來無回了。隻是他此次上崖卻並未帶任盈盈一同前來,此次無法將他們一網成擒,恐怕日後還有波折。”略一思忖,道:“上官長老和王長老想必會依計將任我行帶至紫荊堂,不如我們便隱匿一旁,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東方不敗笑道:“隻需聽你奏一曲笑傲江湖,我便鬥誌大生,今日便讓你好好見識一下本座獨鬥四大高手的威能!”語聲中滿是睥睨傲然之意,隨即伸手握住曲非煙掌心,略略一緊,拉著她向紫荊堂的方向掠去。

兩人來到紫荊堂之前,側身隱在堂邊的一塊大石之後。過不得半晌,已有人聲遠遠傳來。隻聽十餘名教眾齊聲道:“拜見文成武德聖教主!”一名男子哈哈大笑,道:“平身罷。你們卻是忠心得緊,本座不會虧待了你們!”正是任我行的聲音。

曲非煙不由心中好笑,忖道:“甚麼‘文成武德聖教主’?任我行也算一代梟雄,未料聽了那些教眾的阿諛奉承,竟是如此開心。”東方不敗見曲非煙忍俊不禁,目露笑意,低聲調謔道:“這些人卻是蓮亭專門挑選出來的溜須拍馬好手,若你聽了開心,不如讓他們今後稱呼你為‘仁德聖賢教主夫人’”如何?

曲非煙瞪了他一眼,低聲道:“若你再說笑,休想我奏那‘笑傲江湖’給你聽。”東方不敗失笑道:“好,我不說啦!”見任我行等人已走到近前,伸手輕輕在曲非煙肩上一按,緩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