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

曲非煙看得半晌,見這仆婦的武功雖比田伯光稍弱,卻也差得並不太多,兩人沒有千餘招想是難以分出勝負,若是其中一人稍有差池,便有可能橫屍當場,忖道:“這仆婦所用武功雖是繁雜,大多卻還是恒山派的招式,想必是恒山派的前輩高人,田兄又並非是對儀琳懷有惡意,何必看這他們鬥個兩敗俱傷?”扣了兩粒石子向二人的腕脈彈去。兩人不由一驚,雙雙躍了開來。田伯光自是識得曲非煙武功路數,環目一掃,向窗外笑道:“原來是曲姑娘到了。”那仆婦聽他之言,隻道敵方有人來援,頓時麵沉如水,冷聲道:“窗外是甚麼人?”竟似是有許久未曾出聲一般,語聲艱澀難聽之極。

肆之卷:曲千秋

(一)傳位大典

儀琳啊了一聲,顫聲道:“啞婆婆……你不是又聾又啞麼?怎地,怎地……”那仆婦歉然望了她一眼,又轉目望向窗外。曲非煙隨手揭去了麵具,提身躍了進來,向田伯光頷首一笑,才轉首向儀琳笑道:“儀琳,好久不見啦。”

儀琳見窗外並非敵人,心中略略一鬆,道:“曲姑娘。”那仆婦皺了皺眉,戒備之色稍斂,道:“你們竟然是認識的麼?”

儀琳道:“是,曲姑娘是我的……”想到曲非煙身份,那“朋友”兩字便未說出口。曲非煙也不以為意,向那仆婦道:“閣下應該是恒山前輩罷,我這名朋友其實並無惡意,今天之事亦是有所誤會,不如兩廂罷鬥如何?”

那仆婦冷冷道:“他如此羞辱儀琳,莫非就此算了不成?”曲非煙微微皺眉,忖道:“田兄至多不過是逞了些口舌之快,你又何必如此不依不饒?若當真打了起來,你卻也未必勝得過他。”略一沉吟,道:“敢問前輩與儀琳小師父是何關係?”

那仆婦不由窒了一窒,儀琳咬了咬唇,低聲道:“啞婆婆……是我的好朋友。之前我以為她又聾又啞,所以經常對她說些心事……”說到此處,麵色已是一片殷紅,心道:“方才我的話都被田伯光聽了去啦!不知道曲姑娘有沒有聽見?他們與令狐大哥相識,若是將我的心事說了給他知道……令狐大哥會不會瞧不起我?”想到這裏,心中既是害怕,卻又有些隱隱的期待。

那仆婦神色微黯,輕歎道:“儀琳,你這孩子……”曲非煙見她目光緊緊鎖在儀琳身上,麵上神色愛憐橫溢,心中不由一動,忖道:“這種神色竟像是慈母對待女兒一般……她當真隻是恒山派的一名仆婦?”幾人正僵持之際,樓下卻忽地傳來一陣騷動,似是有數人快步行來。隨即隻聽見一名男子道:“趙師弟,我們便在此布置,等會依計行事。”繼而另一個男聲低聲道:“張師兄,這些空有一把力氣的蒙古蠻子當真能殺得了嶽不群和令狐衝?”

先前那名男子笑道:“這些蒙古勇士雖然並未練過高深的武功,不過弓馬卻是嫻熟之極,個個都是神箭手。數丈之內,百發百中。待到傳位大典結束後,掌門會將嶽不群和令狐衝引至此處密談,待到他們三人上得那浮橋,我們便同時砍斷兩側的繩索,到時浮橋坍塌,嶽不群和令狐衝身軀淩空,便是再好的武功也難以施展。這些人又怎會無法得手?”

曲非煙不由眉頭大皺,心道:“原來左冷禪作的是這般打算。他一心稱霸武林也就罷了,竟然還與元人聯手。”又轉念想到:“不過五嶽劍派不和,對我神教倒是有利無害——不若將此事告知令狐大哥,讓他自行決斷便是。”向麵色煞白、搖搖欲墜的儀琳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她自後窗掠了出去。一進一退之間,身法快極,那仆婦竟是未來得及出手阻止。田伯光冷冷瞥了那仆婦一眼,也隨之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