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拉著儀琳轉過一道山壁,低笑道:“方才那些人說的話你也聽到啦,他們想害你的令狐大哥,你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罷?”

儀琳啊了一聲,麵上一紅,忖道:“她果然是聽見我的話啦。”急聲道:“我現在便去通知令狐大哥!”曲非煙頷首道:“你隻說是你湊巧聽見的便是,最好莫要與他提起方才閣中之事。你的那位啞婆婆多半是恒山派的前輩高人,隱姓埋名呆在此處,必是有其緣由,你也不願她的身份暴露罷?”

儀琳道:“是,還是你想的周全。”怯怯望了田伯光一眼,欲言又止。曲非煙見她如此,笑道:“今日之事,我與田兄絕不會多言,你放心便是。”儀琳方才麵露喜色,徑自去了。曲非煙方才轉首望向田伯光,輕歎道:“田兄,方才你那件事卻是做得有欠考慮了,小女孩的心事聽便聽了,又何必故意現身?”田伯光苦笑道:“我也知道方才不該那般,隻是……我老田一向護花惜花,生平最是見不得女人哭……”

曲非煙聽到此處,險些笑出了聲來,隻是垂首苦忍不已。田伯光正自赧然,卻聽見身後有人嗤地一笑,不由微微變色,轉首望去,頓時嚇了一跳,躬身道:“東方教主……”

東方不敗緩步行來,笑道:“田兄毋須這般多禮,你既是非煙的朋友,直稱我之名也沒有甚麼。”田伯光不由微微一怔,心道:“就算我是曲姑娘之友,也隻能算是你的後輩,這般豈不是亂了輩分?”卻見東方不敗走到曲非煙身旁,伸手執起了她的纖掌,忍不住吃驚地睜大了眼,訥訥道:“教主,你……”

曲非煙見東方不敗如此,也不由微微訝然,不過她既已下定決心,卻也並不懼被人知曉兩人之事,轉眸向東方不敗一笑,道:“方才嵩山派那些人的話你可聽見了?”見東方不敗微微頷首,笑道:“若能找到嵩山派與元人勾結的證據上報朝廷,不知明廷會作何反應?我倒是很想知道。”

田伯光望著兩人交握的雙手,目光微黯,沉默半晌,道:“便將此事交由屬下罷。”曲非煙怔了怔,忖道:“他怎地如此自稱?”抬眸向他望去,田伯光卻側首避開了她的目光,笑道:“待教主與少教主大喜之日,莫要忘了請屬下喝一杯喜酒。”東方不敗淡笑道:“那是自然……那搜羅證據之事,便麻煩田兄了。”田伯光點頭答應,轉身離去。曲非煙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的背影,沉吟不語。東方不敗瞥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接任大典也該開始了罷。”

曲非煙點頭道:“是了。我們這便去罷,莫要誤了時辰。”兩人轉身向見性峰行去,方走到大殿之前,便聽見兩聲磬響,兩人從偏門進去,隻見屋內熙熙攘攘,足有數百江湖中人前來觀禮,幾乎將數十丈方圓的大殿擠得水泄不通。定閑坐在大殿的主位之上,正手持一個托盤向令狐衝遞去。曲非煙定睛望去,見那托盤上放著一卷經書、一個木魚、一串念珠、一柄短劍,不由啞然失笑,忖道:“這恒山派的掌門法器交到令狐大哥這俗家男子手中,卻著實是有些不倫不類了。”

令狐衝接了法器,又向恒山祖師的畫像叩拜了,方才立起。定閑含笑點頭,向廳中賓客道:“如今已然禮成,便請諸位移步通元穀內,用些茶飯。”眾人答應一聲,一擁而出,片刻之後大殿之中便隻剩下了繆繆幾人,大多是一些與定閑師太交好的武林宿儒。眾人上得前來,對令狐衝或是誇讚、或是勉勵,不一而足。左冷禪站在一旁看了半晌,忽地笑道:“左某有一事不明,不知令狐掌門可否為左某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