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珊怔了一下,道:“你為何這般說?爹娘已經答應了這次回到華山便為我們定親了……”林平之瞥了她一眼,道:“罷了,我實話對你說罷,此次我既然出來了,便不打算再回去了。”

嶽靈珊大驚失色,顫聲道:“不打算回去?為甚麼?”林平之沉默了一下,低聲道:“他們那般瞧不起我,隻將我看作了鬼蜮小人……哼,我即便是要報仇,也要堂堂正正!”嶽靈珊隻覺得他這話說得頗為奇怪,剛欲開口詢問。遠處卻驟地傳來了陣陣馬蹄之聲,竟似是有十餘騎一同行來。

兩人怔了一怔,驅馬將道路讓開。不過片刻,那數十騎已奔到了近前,馬上之人卻大多身著黃衫,曲非煙心中一動,忖道:“他們是嵩山派的。”

林、嶽二人看見眾人身著嵩山派的服飾,亦不由心中一驚。方欲避開,隻聽見一陣馬噓之聲,嵩山派諸人已停了下來。為首那人身著一翎黃衫、神情冷肅,卻正是左冷禪,他上下打量了兩人幾眼,笑道:“原來是嶽掌門的愛女和高徒。”

(七)詭計傷人

林平之與嶽靈珊對視了一眼,兩人齊齊抱拳,道:“左師伯。”左冷禪微微頷首,道:“兩位在此作甚?嶽掌門和嶽夫人未曾一起前來麼?”

嶽靈珊張了張口,方欲回答,林平之已截口笑道:“師父和師娘讓我們先行一步探路,他們與各位師兄隨後便到。”左冷禪道:“原來如此。”翻身下馬,抬頭望了兩人一眼,忽然笑道:“兩位為何不下馬相見?莫非師伯我還當不起你們兩人的拜見麼?”

嶽靈珊怔了一下,方欲扶鞍下馬,卻被林平之一把拉住。林平之掃了左冷禪一眼,淡笑道:“現在天色已然不早,我與師姐還要趕到前方的鎮上安排師父他們的住宿事宜,便不下馬拜見師伯了,請左師伯見諒。”反手一鞭便欲向馬股上抽去。左冷禪長笑一聲,倏然探出手去將馬鞭握住,緩緩道:“莫非賢侄如此不給在下麵子麼?”

林平之麵色微變,左手劍鞘橫掃出去,正抽在嶽靈珊所乘馬後,那駿馬頓時驚嘶一聲,向前狂奔而去。左冷禪猝不及防之下,竟未來得及攔截,不由神色一變,冷笑道:“想不到林師侄竟還是個多情種子。”揮了揮手,那數十名嵩山弟子便齊齊拍馬向嶽靈珊追了過去。

林平之嗤笑一聲,道:“當不得左掌門讚譽。”撤手放開了馬鞭,瞥了左冷禪一眼,道:“左掌門是想將我和師姐擒下麼?”左冷禪笑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是如此警惕……是了,你既慘遭家變,自然比旁人多了幾分戒心。”

林平之麵色微沉,道:“左掌門是在譏諷在下麼?”左冷禪見他屢屢轉首望向嶽靈珊離去的方向,笑道:“我那些弟子騎得都是大宛駿馬,雖是要花些功夫,卻絕不會追不上嶽姑娘,林少俠你卻是勿須多慮。”林平之沉默了一下,翻身下馬,抬首望向左冷禪,冷冷道:“左掌門想要擒下我二人,是想逼迫嶽掌門讚同你的五嶽並派之舉,還是看上了我林家的‘辟邪劍譜’?”

左冷禪撫須笑道:“既然林少俠如此快言快語,老夫便直說了——那並派之事倒也罷了,但你林家的辟邪劍法威力無匹,凡是練武之人,又有誰不欲一見?便是那人稱‘君子劍’的嶽師兄,若不是為了那辟邪劍譜,估計也是不會收你為徒的。”

林平之麵色陣青陣白,沉默了半晌,方才歎道:“這一點我又何嚐不知?說句實話,在下這年餘在華山派實在是過得憋屈得緊……”頓了一頓,又道:“五嶽劍派之中以嵩山派實力最強,便是比起少林武當來也不遑多讓,其實我當年本想拜入左掌門門下,隻可惜時不我與。若在下當真有幸能拜得名師,便是將辟邪劍法奉上作為拜師之禮,又有何妨了?”左冷禪哈哈大笑,道:“得林少俠這般厚讚,如何敢當?若林少俠真有此心,便是此時轉拜我嵩山門下,卻也是不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