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煙皺眉道:“你說的那人……可是林平之?”木高峰恨恨道:“正是。那臭小子……”他激憤之下,竟是破口大罵了起來,口中汙言穢語始終不斷。曲非煙不由心生厭惡,忖道:“若不是他一心謀奪林家的辟邪劍法,還損了林平之的軀體,林平之又怎會如此不依不饒地找他報仇?這木高峰的為人竟而卑劣如斯!”若她想要殺死木高峰,不過是覆手間事,但想到林平之一心想要親手報仇,又不禁猶豫了起來,終究還是搖了搖頭,心道:“罷了。是死是活,便看他的運氣罷。”伸手拉了東方不敗,轉身向林外走去。方走出數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慘呼,曲非煙微微一驚,轉首望去,卻見木高峰倒在地上,心口明晃晃地插著一根鋼針。隨即隻聽見樹叢簌簌一響,一名少年自另一側的叢林中緩步走出,神色間一片陰鬱,卻正是林平之。

曲非煙怔了一下,剛欲說話,林平之卻已陰森森地開口問道:“嵩山之上的事情,可是你們所為?”東方不敗淡淡道:“林少俠,你此言何意?”

林平之冷笑一聲,道:“泰山派玉璣子、衡山派趙承義勾結嵩山派之人,下毒暗算掌門天門、莫大,將二人囚禁後取而代之。可三日前的嵩山一役,玉璣子、趙承義極其門下數十人,竟皆死傷殆盡。便連嵩山掌門左冷禪也未能幸免,華山派掌門嶽不群亦同時失蹤——此事已在江湖上傳開啦,你敢說此事和日月神教無關麼?”

東方不敗淡淡道:“是否無關,又與你有何幹係?”林平之窒了一下,道:“我隻想問一句,嶽不群他還活著麼?”

東方不敗哼了一聲,卻不說話,曲非煙歎了口氣,道:“不管你是否相信,此事並非我日月神教所為——”林平之凝注了她半晌,麵色稍緩,頷首道:“既然你這般說,我便暫時信了。”轉身欲行。曲非煙遲疑了一下,問道:“你還準備回華山麼?”

林平之沉默片刻,道:“我還回去作甚?我準備去探查嶽不群的下落,若不能親手殺了他,我總是心中不甘。”曲非煙有心想要問令狐衝的下落,卻又覺得不好開口,終究還是作罷。看著林平之的背影沒入樹叢,心道:“嶽不群已被花玉錦拿入了東廠,恐怕林平之永遠也無法找到他的下落啦!不過讓他有個寄托,也算是件好事。”心思一轉,想到:“嵩山之事雖是朝廷所為,但那些江湖中人不知根由,多半會將此事栽贓在我教頭上,想向我教報仇者必定甚眾。我們下山之時雖已和楊蓮亭通了訊息,卻不知他現在人在何處,是否已率領五行旗回了黑木崖?若黑木崖上守備空虛,是否會給人可乘之機?”想到此處,一時間卻是意興闌珊。抬頭望了東方不敗一眼,見他亦是麵色沉冷,自然是也想到了此點。

曲非煙略一沉吟,道:“我們還是及早趕回黑木崖罷。”東方不敗微微一怔,忽地展顏一笑,道:“你總是懂我的。”兩人相視一笑,轉身向黑木崖走去。行得百餘裏,天色已明,眼見便要入了河北境內。隻見前方路旁搭有一間茶棚,棚中十數名江湖漢子團團而坐,每人抓著些饅頭燒肉,正大快朵頤。兩人方始走到近前,便聽見一名老者大聲道:“兄弟們趕緊些個,莫要誤了集合的時辰。”

曲非煙怔了一下,心道:“甚麼集合的時辰?此地離黑木崖已是不遠,這些人莫不是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