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緒對穆千山是一點法子也沒有,反正穆千山高興了是一張麵癱臉,不高興了也是一張麵癱臉。
這邊江雲涯已經把飯做好,叫他倆進屋吃飯。
“穆千山,不許搶我雞腿。”趙緒盯著穆千山筷子裏夾著的肥雞腿,陰惻惻道。
江雲涯哭笑不得,看著穆千山麵無表情地盯著那雞腿幾秒,然後又慢慢地放到了趙緒的碗裏。他好像記得趙緒不是怎麼喜歡吃雞腿來著……
酒足飯飽,江雲涯還在想著怎麼給穆千山找個地方睡,趙緒卻直接下了逐客令。^思^兔^在^線^閱^讀^
“吃飽了?回王府吧。”
“王爺,屬下須得護得王爺周全。""穆千山又跪下了。
“本王足以自保。”
“……”
“再說還有師兄在這兒呢。”
“……”穆千山不說話,仍不起身。
“這樣吧,這個月月錢加二十兩。”趙緒終於使出殺手鐧。
“是。”
穆千山這次竟利落地答應了,抱拳告退後,輕功一閃就走了。
江雲涯錯愕,半晌後,道“倒看不出,穆兄弟如此—嗯…果決。”
趙緒一邊揉著肚子,一邊懶懶接道“臭小子,是故意和我討價還價呢,肯定是我出的價比林管家高了!”
江雲涯看著這個臭小子倒是說別人小子,不禁失笑,把他抱著上了床。趙緒又纏著他摟了一會,因著明日要上早朝,就沒有再折騰。
翌日,江雲涯不需辦公,在家裏給石榴樹剪枝。看見早上出門還高高興興的少年一進門就變了臉色,便上前問道“怎麼了?”
“媽\的,國家的錢都養了這麼一幫廢物。”趙緒顯然是氣極了,憤憤道。
“進屋裏,慢慢說。”
江雲涯給他倒了杯茶,提防著隔牆有耳。
“今日早朝,我二哥給父皇引薦了一位“仙師”,說能占卜吉凶,達知天意。”趙緒抿了口茶,冷笑道“近年來,突厥進犯我大雍邊境,燒殺劫掠,屠戮百姓,占了百裏江山,弄得天怒人怨。而這位仙師的“天意”卻是割地求和,送金帛美人以安之。真是可笑,難道我大雍將士的血都要白撒了不成?”
“上月初,剛大敗突厥,實應一鼓作氣,收複河山。朝中大臣意見如何?”江雲涯也皺了眉,問道。
“大多數主和,少數主戰派也派不出能出戰的將領,畢竟,要入秋了。”趙緒揉著眉心,歎氣道。
秋時萬物肅殺,也是蠻夷侵犯最烈之時。突厥人要把這一個漫長冬天的物資備齊,就隻有向地廣物博的雍國下手。
而國內朝臣大多不願攬這個隨時會掉腦袋的活兒,不說邊疆苦寒,單突厥鐵騎之鋒,就難與之抗衡。
“最關鍵的是陛下的意見。”
“父皇不在意這事,下朝便向那位仙師尋求不老之術去了。”趙緒淡淡說道。
兩人都沉默不語,心裏卻明白的很。今國力衰微,民生困苦,內有流民叛亂,外有戎狄入侵。而一國之主卻不問國事,終日求仙問道,沉迷煉丹。看似強盛的大雍國已經危機四伏。
朝廷中高官要職,悉數掌控在世家大族手中,有才之士淹沒民間,為官之人屍位素餐,民間早已怨聲載道,叛亂四起。畢竟,老百姓隻要是有口飯吃,誰會去造反呢?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江雲涯撫弄著少年漆黑柔順的長發,輕聲道。
他能理解趙緒為什麼要得到那個位子,少年在民間長大,更知百姓疾苦,然而如今身處朝堂又看見一片烏煙瘴氣,難免憤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