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百姓雖對朝中的事兒一知半解的,但也在自個家關起門來時,都紛紛道這總管也真能來事兒,死都死了還拉了那麼多人給他陪葬。
而施南月當初隻是為了報一己之仇,連帶著爬上高位,與東宮來往,打壓晉王府都是他為了膈應穆千山而做的。當報了仇後,他沒了想活的念頭兒,在自盡之前,也不管身後會留下什麼。那些與東宮之前來往的那些書信都被隨意地放著,甚至,連引附離而來的那個小太監都沒有吩咐他要把緊口風。
死都要死了,還管那麼多?他對太子牧匙,對任何人都沒什麼感情,不過都是互相利用而已。
施南月沒想太多,殊不知,這麼卻是大大地幫了趙緒。雖說他與太子爭了那麼多年,但皇帝隻道他們相處不太融洽,都想要自己坐的這把皇位,不知他們私底下已經拉攏了大半朝臣。
未登基的皇子擅自拉攏臣下,這事兒要說基本每朝每代的皇子都做過,但沒一個敢放在明麵上的,一被人揭發到了明麵上,就是不被廢也決計得不了寵了。
出了這檔子事兒,情況最壞的就是太子。他本來不需要做太多,隻要不出大岔子,就能登上皇位。可偏生趙緒暗地裏給他下的絆子太多,故意激他多做一些事,多做,不就是多錯……
東宮與朝臣及宮內宦官總管過往過密,暗下勾結一事以迅雷之勢傳播,一時間,無論廟堂還是江湖都一片腥風血雨。
皇帝摘了太子的監國一職,也撤了他在朝中的官職,隻說了一句,讓太子在東宮好好反省。
這一句話一出來,幾乎所有人都已明白了,這是要軟禁的意思。
大多數人就像牆頭草一樣,看見晉王之前失勢都上去添把火,不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有什麼是自以為聰明便可以預料到的。
趙緒看著那些痛哭流涕說著自己之前是一時鬼迷心竅才去投奔太子的前屬下們,隻是跟徐敬言說,打發他們點銀子,就送客。
像那類的人,他不必留,也不屑留。
時令轉眼到了大暑,朝中也平靜了下來。
該罰的都罰了,籠在京都人頭上的血雲慢慢地淡了,一切都恢複到了常態,看似無波無瀾。
夜裏,仍是令人氣悶的熱氣掌控著世間。庭院深深,都被罩在如墨的夜色裏,隻能看到高約數丈的石牆和房屋的輪廓。朱紅色的寬闊高門的兩旁,是點得明亮的燈籠,照出匾額上耀著金光的兩個字“周府。”
此時,有人正在牆根下,趁著夜色悄悄地往住苑處走,冷不防一抬頭看見了最怕見到的人。
“哥……”
周滄然將手往身後藏了藏,一切都掩在夜色中,但他還是挺心虛的。
周浩然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聲音也是溫和的,就是說出來的話不太溫和。
“什麼東西?誰送你的?交出來。”
“……”周滄然偏過頭,歎歎氣,將身後的酒壺拿了出來。
“不錯。”周浩然道。
“我身體真的沒事的,哥你放心。”周滄然知道當他哥一說不錯的時候,那就是有事兒,“每天就給那麼一點兒,您當喂貓呢!”
“給你的酒已經不少了,我不希望有一個酒鬼弟弟。”
“……”
周滄然雖然想跟他辯駁,說自己酒量其實很好,這麼禁著也太憋屈了吧…,但他還是決定不再說了,免得又被問起是誰給他送的酒。
而他想什麼來什麼,周浩然拿起酒壺,隻在瓶口聞了聞,臉上維持的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