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3)

“希望她能接受更專業的指導,我也很期望能教她……假以時日的話,她一定會是名很出色的畫家。”

右邊的胳膊一下下的顫唞,捆綁住的右手,似乎在低鳴:我想畫……我想變得出色。

這對現在的她來說,是多麼深的諷刺。

今天她翹課了,從來都會準時上學的她,竟然做出如此格格不入的事情。

穿著立海大的校服,背著沉重的書包,卻是在街道上晃蕩。

坐上輕軌,錯過了高峰期,她一個人,占了一排的座位,低垂著頭。

身邊坐下一個中年男子,猥瑣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

好髒……好惡心……好難受……

眼前晃著一張張□、嘲笑的臉孔,目光中透露的光,色情,齷齪。

“唔——”

在胃裏翻滾了很久的汙穢終於吐了出來,發著腐敗的臭味。

身邊的中年男人,嫌惡地從她身邊走開。

怎麼那麼好笑呢……那麼髒的人都會嘲笑我髒……

一塊幹淨的白色手帕出現在她眼前,她緩緩抬起頭。

對上的是一雙溫柔中帶著暖意的眼睛,白得透明的臉上,一抹淡笑暈染出光彩。

那個涼薄中透著溫暖的少年,久久伸著自己的手,坐在她身邊沒有放下。

她有些遲疑,但還是伸出手,白皙的指尖微微碰觸,和她同樣冰涼的手指。

我那麼髒……我在褻瀆那個美得不真實的少年……我怎麼可以靠近……怎麼可以碰觸?

腦中的聲音一遍遍回蕩,聲聲刺耳地提醒著她。

終究還是放下了手,依然低垂著頭,喉嚨在火燒,她說不出話。

少年也將手帕重新放回了口袋,他今天是去立海大偷偷看了一眼部員們的訓練,然後又坐輕軌回東京。

然後,她看見這個垂著頭的少女,立海大的校服,從頭到尾一動不動坐在他對麵。

直到有個中年男人坐她身邊,她依然一動不動,宛若靜止。

中年男人的手慢慢摟著她的肩膀,他剛要起身阻止,少女就吐了起來。

中年男人嫌惡地看了眼一地的穢物,匆匆走開了。

東京站到了,他起身,走出車門的刹那,他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看了眼依舊坐在座位上的少女。

那一刹那,少女仿佛有感覺般,抬起了頭。

那個他所見過的少女,看著他,在她的眼裏他存在,可是在他的眼裏,她滿是絕望。

裹住紗布的右手,一臉蒼白,黑色的長發……為什麼所有加在一起,有個蒼白身影一閃而過。

或許,他見過她?

車門再次關上,輕軌由東京開往神奈川。

為什麼來東京?她一遍遍詢問自己。

答案是:幸村精市。

她因為幸村精市的一幅畫,依賴上了幸村精市這個少年。

“啪!”

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又開始了,一下一下撕扯著她的頭發,用拖鞋抽著她的身體。

“你為什麼不去學校?!你還逃課!你老師都打電話來家裏了……你丟不丟人啊?”

丟不丟人?

她早已經不是一清二白的人了……不是嗎……或者,她現在……連人都不是。

“媽媽啊……我其實……已經沒東西可以丟了啊……沒有了……”

她沙啞地坐在地上,媽媽手裏的拖鞋墜落,也癱坐在了地上。

她們一直沉默盯著窗外,看到太陽升起,清晨的第一抹光亮撒在臉上。

“不喜歡的話……就別去學校了……”

轉過頭,眼眶中溢滿了難以置信,媽媽已經帶著黃斑的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臉頰,將她的淚水擦去,喃喃道:“我是你媽媽啊……難道,要逼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