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默皺眉了,折子裏把前後過程及技術問題寫得清清楚楚、毫無造假之嫌,若這樣非司徒寒出馬不可的事,他還留著人不放手,恐怕就不是惹來非議那麼簡單了,也許會連出京養病的太上皇都會驚動,如此,事情就麻煩了。
思來慮去,百裏默歎息一聲,寒兒,以前你在朝堂從不發言參討政事,而今不顧別人私議我對你有猜疑之心甚至我對你有斷袖之情留你在京,也隻是為了在朝堂上看到你的小臉兒,聽到你跟我扯皮的聲音,如此小小要求竟也不能再滿足我麼?
司徒寒終於被允離京,孝青雲等人都依依不舍地送行。
司徒寒看了一眼那上了鎖的木箱,哭笑不得,那裏麵可不是令人垂涎的金銀珠寶,卻是滿滿當當一整箱的月事帶兒啊!
合著娘和文姨這一年盡縫這個了!
連這幾天都待在司徒府不回夫家的秋月都針線不離手!
司徒寒簡直想捂臉!
想象一下這東西要是被人當寶貝偷了劫了,不知道那人打開箱子後看到滿箱這玩意兒會是什麼表情,想想就好笑!
“少爺,你以前都答應過秋月嫁了人便能去西北跟少爺在一起照顧少爺,如今少爺竟也說話不算誆騙秋月!”秋月鼓著嘴不樂意的嘟囔,那形態真個兒是自家少爺傳染得來的。
“嫁人了自然要以夫家為重,還要孕育子嗣。我當時說那話也是順嘴溜出來的,沒想到那麼多,如今想到了,自然不能由著性子隻圖自己方便舒適而不顧秋月。好好的,我爹不在家,府裏清冷,我娘和你娘都需要你時常回來照看,若連你也走了,她們就更可憐了!”
“寒兒!”
“少爺!”
孝青雲、文姨和秋月頓時眼淚汪汪。
“都別哭啊,等我把西北治理好了,就回來接你們去那裏看看,那裏的女人可比京城的女人野多了,估計就算讓她們上戰場,她們都敢拿著砍刀跟敵人拚命!”
“真、真的?”
三人立即止了淚,驚訝地睜大了眼!
“可不是,她們經常出門拋頭露麵,什麼活兒都幹,若是惹急了她們,她們還會叉著腰罵娘打架,性情非常直爽,有事兒說事兒,很少有人耍心眼兒!等你們去了就知道了,她們很可愛!”
數句話把她們安撫住後,司徒寒才翻身上馬,揚鞭遠去。
出了城門,城外已有人等她——百裏默安排的隨行護衛貫普,以後就跟著她了!
多一雙眼睛就多一雙眼睛吧,總比走不掉強!
他沒來送她是最好的,若真的來了,還不知道會不會生什麼節外之枝。
“走吧!”
打馬離去的兩人卻不知道,城門樓裏一身黃色龍袍的男子目送著心中人兒的離開,看著那漸行漸遠的紅衣身影,眼角溼潤。
“寒兒!”一聲低聲輕喃,很快消散在風中。
流風城。陪著將軍到達西北半個月後的貫普將真東西彙報給自己的皇上,那就是解決奏折中難題的水利新技術——能有效解決河床淤積泥沙問題的“束水攻沙”術和“跨壕飛槽引水”術。
收到消息的百裏默心裏也舒服了許多,終究不是她使法兒騙自己,可寒兒的才能顯現越多,他的思念之情和愛意便越濃。
“將軍,三個新開的渠中有兩個您給起個名字吧!”齊為民笑嘻嘻道,三個水利匠師中就他最小最年輕,跟司徒寒的年齡差得也不太多,加上將軍大大咧咧粗魯豪爽,時間一長,他便少了開始時地位懸殊帶來的拘束,隻留下內心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