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了。”我趕緊一迭聲說請。好幾天沒看見的疏影也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站在門口打簾子。
好高啊。這就是我的丈夫啊。簾子高高打起,正午的陽關直射在他背後。我坐在正對著門的椅子上,屋裏比外麵略暗,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卻看到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如同鍍了金光一樣朝我走來,奪目,刺眼。
他給我第一印象。
淡月從我身邊迎了過去“爺可算來了。主子等了一上午,一會兒就問一句。奴才瞧著都替主子著急。”這倒黴孩子,我什麼時候問來著?
隻見淡月一邊說一邊引著他走過來,我不知道他叫什麼,這是範徽不肯說的,大概跟女子的閨名一樣,不能輕易讓人知道了去。
簾子在他身後落下,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長相。端端正正,濃密大眼,不由得放了心。鑒於範徽口味獨特,而且有明顯的戀童癖傾向。我很擔心她的,啊不,現在是我的丈夫是個如花嬌豔,如水柔婉的人。
他走到我麵前三五步的距離後,就停下了腳步,淡月拿了個墊子放在地上。他端端正正的朝我跪下,口中道“見過妻主。”徐徐拜了下去。我剛要站起來去扶,淡月已經先我一步攙扶起他。我隻能伸著倆隻手,幹巴巴的說“辛苦了。。。”
淡月扶著他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然後端上茶來。我趁著功夫打量他,一身青色棉布長袍,滾著竹葉紋樣的邊。打扮地極樸素。也許是為了路上方便吧?我跟他寒暄“路上辛苦了吧?”
他站起來回答我“謝妻主關懷,都是奴的本分。妻主抱恙奴未曾服侍左右,已是深感不安。哪裏敢說辛苦。”
我連忙說“坐,坐。”
他依言坐下。
我不開口,他也不說話。我覺得好尷尬,隻好繼續沒話找話“帶了幾個人?”
他立刻又站起來回答我“一共是九個人過來的,母親給安排了四個護衛,還有妻主身邊的應溪,奴的兩個貼身小廝和一個車夫。”
我隻好又說“坐,坐。”
他依言坐下。還是不主動和我說話。我想了想,又問“母親和父親身體還好吧。”
他又站起來。我看著都替他累。索性自己也站起來走到他麵前。這才發現他竟比我高一頭。
他慌張的側身回避我,我伸手按住他肩膀。他順著我的力道坐了下去。我說“別老起起坐坐的,好好坐著,我們說會兒話。”
他把臉側到一邊兒去,回答說“是,奴遵命。”
“那個,母親和父親身體還好吧?”
“都好,母親還是每日去茶園。父親也好。”
“那。。。你好嗎?”
“奴。。奴一切都好。勞妻主惦記。”
“家裏人都還好吧?”
“都好。這次來都有書信給妻主,待奴把東西整理出來了給妻主過目。”
“哦哦。。”
我實在找不出話題了,總不能跟他談天氣。雖然他和我是名義上的結發夫妻,可實際上,他是我第一次見的陌生人。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大眼瞪著小眼。
我們倆互相盯著,都沒話可說。
幸虧這時候簾子一響,進來個臉生的小廝。一臉的笑容,緊走幾步朝前一跪“主子萬福”我不敢瞎稱呼,隻能含糊說“起來起來。”
那小廝笑嘻嘻的爬起來,嘴裏說著“幾日不見主子氣色好多了,奴才說什麼來著?主子吉人天相!”我看他的樣子似乎跟我很熟,就笑罵了一句“就是嘴乖!”
小廝笑嘻嘻得不以為意,轉過來跟他說道“爺,東西都卸下來了。”我借機起身道“我去書房看一眼,你先吩咐人收拾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