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時王林依依不舍,留了我的地址,說要改日登門拜訪。
晚上回家,運有道已經帶著李義山等了我半天了。連忙叫人把晚飯擺到書房,一起吃飯。
席間,李義山先舉杯跟我陪了不是。我連說是一場誤會。我有心試探李義山的學問,連連給運有道使眼色。運有道也是個聰明人,就跟李義山談起了漢賦。
我聽得雲裏霧裏,但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來有往喝著押韻,最重要是李義山的普通話很標準。
明珠此時已經睡下了,就約了李義山明天再來。讓明珠拜師。
子玉早在跨院收拾出一間屋子,按了座椅並孔子的畫像等物。
李義山堅決不受明珠的全禮,說自己還未有功名,不敢為人師表。也不叫明珠的名字,隻稱呼她為“小友。”這種半是伴讀,半是老師的模式我很滿意,當即講定每年二十六兩銀子。另外把附近的宅子租一棟給她住。
和李義山約好過了端午就開學,然後帶著明珠回了屋。
路上問明珠“明兒瞧著如何?”
明珠笑道“先生的帕子上繡了蘭草,娘瞧見沒?”
我佯怒“讓你跟著學學問呢,怎麼淨瞧些沒用的。”
明珠不以為意“方才先生還說‘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說著話學出李義山搖頭晃腦的樣子來。
我看著小小人裝老成,大笑。
===================
枕流病了,破天荒沒過來給子玉問安。子玉給請了大夫,說是體弱多思,時氣所感,吃兩幅藥就好了。
子玉叫我過去看看。我依言去了清泉園。卻遠遠看見清泉園外圍起了布帳子。才想起來枕流搬去了漱石那。
夜風微微的有些涼,緊了緊領口,沿著鵝卵石的小徑到了解語閣。
解語閣建在小山之上,山是說來好聽的,其實是個小土坡。但地勢全是整個宅子裏最高的,據說是範徽為了讓漱石彈琴。
枕流躺在床上,麵龐微微泛紅。看來是感冒了。我坐到他床邊,安慰了幾句。又跟他聊了聊明珠今兒都幹了點什麼。正說著,聽到了念兒的哭聲。
我挑簾子走出去,看見漱石抱著念兒。念兒扭著身子朝床上的撥浪鼓伸著手哭。我走過去把撥浪鼓撿起來,就著漱石懷裏左右搖晃著撥浪鼓逗念兒玩。念兒已經長出了小米粒一樣大小的牙,嘴角拖著一行晶瑩的口水。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伸出的胳膊藕節似的。
漱石拿著手帕要給念兒擦口水,念兒左扭右扭的不配合。我瞧著這個有主意的小人兒實在好玩,就借過漱石手裏的帕子自己給他擦。
無意中掃了一眼漱石的臉,發現他對著念兒目露溫柔,連臉上的線條都柔和了下來。手上不由得一頓。
漱石發現我的異常,眼睛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又各自轉過目光。
漱石嬉笑著抬起一隻手衝我揮了揮,說道“來,念兒,叫娘。”念兒掙紮著發出“啊。。啊”的聲音來。漱石也不惱,繼續逗著念兒“叫娘,娘~~”
那天晚上,漱石叫了念兒十幾聲娘,念兒啊啊的答應著。占盡了他爹的便宜。這孩子是個做生意的料,占便宜就行,不分男女。
=========================
哄得念兒睡著了,漱石問我“主子什麼時候走?”
我道“攆我?”
漱石道“哪兒敢啊,問明白了,省得奴才自己胡想,瞎指望了半天您再走了。心裏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