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江口過來。”
“是。”客廳裏的中村和江口連忙向二樓走去。
“進去給她洗澡,把臥室收拾一下。”
“是。”
跡部疲倦的走進隔壁的房間。雙眼發澀,躺在床上,卻睡不著。腦海裏滿是那人的影子。兒時的天真,高中時的憂鬱,甚至是前幾個月躺在自己懷裏、拽著自己頭發還繼續和自己拌嘴,剛剛空洞的眼神……她是睜著眼睛的,難道回一次美國身體也變好了嗎?以前每次做完都會昏睡在自己懷裏,這幾次卻都是睜著眼睛的……是被痛醒的,還是其它的什麼原因?“該死!”跡部下床,走到落地窗旁,院子裏大片的玫瑰,紅得妖嬈。
“江口,你先去浴室把水放好,一會兒我把西園寺小姐抱到浴室,你再換下床單,地上的衣服就扔掉吧,然後再找一套睡衣送到浴室。”中村說著走到床邊,把西園寺散著的頭發攏到一起。抱起西園寺往浴室走。
溫熱的水灑到西園寺的脖頸上,混著血絲流回浴池。看到西園寺的身體一顫,中村的淚水止不住的留下來,“小姐,你應該知道少爺的脾氣,你服服軟,順著他些,或許會少受些罪。再好的身體也受不了這樣的折磨,更何況你剛剛流產的身子,如果不好好調養會落下病根的。你年紀還小,落下了病根就是一輩子的事……還有啊,這些天你都不正經吃飯,都瘦了好多,不吃飯還怎麼調養身子呢……我不知道你和少爺在美國發生了什麼,想開一點兒吧,別總是把自己封閉起來……很多東西都可以重來,但也有些東西,一旦錯了,便再也沒有悔改的餘地了,比如身體……”
“管家,是你吧……”西園寺略微把頭轉向中村,“我是聾子……所以聽不到你剛剛都說了什麼……”
聾子?!中村不敢相信的看著西園寺。這麼久了,身為管家的自己竟然沒有發現。幾分失落,一直不說話的西園寺終於開口了,說的卻是這個。
“很吃驚,是嗎……”頓了一會兒,西園寺接著說,“剛剛模模糊糊的看到你好像一直在說話,記得你沒有自言自語的習慣,所以我猜是在和我說話……我家裏也有一位阿姨,年齡比你大一些,父母工作很忙,我是被她帶大的,她很慈祥,對我和自己的孩子沒有什麼區別……後來,西園寺家敗了,她也沒有離開我……直到西園寺集團再次被跡部集團收購的前一天,雖然是我故意找茬想讓她回家養老的,但也是和她吵架了,我是不是很壞?就連答應她回家吃晚飯這種小事都沒做到……那天晚上她一定等到很晚吧……她都有白發了……或許,那幢別墅也被跡部買了,別墅裏的人都被趕出來了……”中村擦掉西園寺臉頰上的淚水,眼睛裏滿是溫柔。
“管家,你剛剛說的話,我想我猜得到,謝謝您……第一次見到幸村和跡部是3歲的時候,在跡部家的宴會上,想一想那時的天真,現在覺得好愚蠢……一切都變了……我自己的事情,我還是清楚的……讓跡部找到,隻不過是為了得到跡部集團的資料以備收購跡部集團下原屬於西園寺家的建築公司,風間真緒的事也是我讓人做的……”
中村怔怔地盯著西園寺,一時沒有辦法接受。
“又是很驚訝?著名的設計師竟然險些成了殺人犯?”西園寺苦笑。“我從來不後悔做了這些事……我愛的,得不到,我擁有的,失去了……就連僅存的、我還會顧及的、最後的名譽也被跡部毀了……”
中村沒說什麼,跡部家和西園寺家的恩恩怨怨都與她無關。她隻是一個混得比較好的傭人,眼前的人,搞不清是受害者還是陷害他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