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什麼撤，沒找到就繼續找，半個月怎麼了，擴大範圍找，還怕爺付不起幾個工錢！”
金城掛斷電話，目光看了過來。
春生垂下眼睛，繼續看手裏的書。
金城走過來，歎氣說：“見鬼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夏童啪地一下合上手裏的文件夾：“還找什麼，能找到早找到了。”
陳天抱著奶茶，吸溜一口：“萬一沒死，衝上岸了呢。”
莊紅冷冷道：“天真，沒死不回來？”
金城飛快在手機上打字，聞言接了一句：“沒準是落水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被誰撿回了？”
莊紅：“幼稚，信息時代，事情鬧這麼大，她不知道自己是誰，別人會不知道。”
金城：“萬一別人看她美貌，藏而不報呢。”
“那就當她在別處活得好好的。”夏童起身，拿起手機和包包，“我走了，以後如果是討論這件事就別特意喊我過來了。”
“以後這種事我也不想來。”莊紅踩著高跟鞋也走了。
“哎？哎？”金城看看門口，最後看向客廳裏的人，“所以以後還找不找啊？”
沒人答話。
金城就說：“要不還是繼續找吧，反正又不缺錢，萬一呢。”
蘇理理緩緩開口：“別找了，沒有意義。”
陳天：“可是我覺得——”
蘇理理打斷他：“陳天，你還期盼什麼？”
“我……”陳天愣了一下，沒話了。
氣氛忽地就僵硬起來。
春生將書翻過一頁，想了想，幹脆合上，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金城猶豫了一下，轉頭問他：“小春生，你呢，你怎麼看？”
終於問到自己了。
春生淡淡笑了一下：“找不找我都沒意見。”
金城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哦了一聲，一邊低頭按手機一邊說：“不管你們了，還是繼續找吧，期望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蘇理理站起身：“我明天有通告，走了。隊長，你呢？”
陳天應聲站起：“嗯，我也該走了。”
金城抬起頭：“等我一起。”跟著走到門口時回頭，“小春生，你走嗎？”
春生搖頭：“你們走吧，我明天沒事，就在宿舍休息。”
人一走，宿舍隻剩一人，空蕩蕩的。
終於走了。
春生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起身。
他站起身在客廳轉了轉，去廚房晃了晃，檢查燃氣，給客廳的鮮花換了水，關好門窗。
照常將這些事做好，春生將所有大燈一關，隻留下樓梯旁一盞微弱的小燈。
好了，可以回房了。
回到房間，快速衝個澡，換好睡衣，蓋上被子躺好。
從枕頭底下摸出耳機戴上，拿出手機點開一個軟件。
可以睡覺了。
一分鍾，耳機裏一片寂靜。
三分鍾，依舊什麼也沒有。
五分鍾，期待再一次落空。
……
什麼也沒有。
還是什麼也沒有。
春生將音量調到最大，屏住呼吸。
然而，還是一片死寂。
沒有腳步走動的聲音，沒有音樂聲，更沒有敲擊鍵盤的聲音。
春生睜著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神情麻木又恍惚。
樓上的聲音不會再響起來了。
周小舟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
安在畫框後的監聽器已經失去了作用，明天應該去收起來。
嗯，明天就去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