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陰沉,看上去氣勢十足,壓迫性極強。

侍醫們忍不住顫唞了起來,心中有些委屈,這方子也是王上自己提供的啊……本來疫病就極難醫治,說不得便會有許多人死在不斷試藥的過程中。可不試藥又怎麼樣?史上也並沒有完整的,關於治愈瘟疫的記載啊。

倒是徐福很快冷靜下來,斟酌道:“難道是因為鹹陽城中的疫病和三川郡內的疫病並不相同?所以那方子在三川郡能治好人,在鹹陽的卻不見效了?”

侍醫雙眼一亮,道:“徐奉常說得有理,或許引起疫病的源頭都不一樣,自然也就不能用一個方子來治。”那侍醫倒像是從中得到了什麼啟發,忙向嬴政請求,先回去再細細研究一番。

嬴政看了看偏殿內的扶蘇,扶蘇已經再度陷入了昏迷,他臉色蒼白,臉頰上本來就沒有多少肉,這麼一病,看上去就更為瘦弱了。嬴政就算再冷的心,瞧著獨子這般模樣,心中也覺得有些揪著難受。

就好似看見了過去那個疼痛難忍,卻隻能自己舔舐傷口的質子趙政。

嬴政轉身出來,放那侍醫回去了。

此時徐福倒是想起了一人。

“王上,鬼穀有多厲害?”徐福出聲問道。

嬴政有些不解,他怎麼在此時突然問起了鬼穀?而且對鬼穀最熟悉的人,應當是他吧。嬴政的◣

鄭姬卻是陡然變了臉色,“……病中?扶蘇公子可是染上疫病了?”

宮人微微皺眉,有些不喜鄭姬這樣激烈的反應。

見宮人閉口不言,鄭姬心中的衝動慢慢退了下去,整個人冷靜了不少。隻是她死死地掐住了手掌,疼痛才能提醒她,不要做出亂了規矩的事。當年她是如何能忍的一個人,離開王宮之後,倒是變得越發乖張了。

“能否請你進去替我問一問王上,我想求見公子扶蘇。”鄭姬立刻改變了態度,聲音溫軟道。

鄭姬本也是個美人,語氣這樣溫和,自然就挽回了不少形象。宮人瞧了她一眼,本來想罵她太拿自己當回事,但是見鄭姬麵容柔美,模樣又極為誠懇,猶豫一下還是轉身進了大殿。

嬴政知道鄭姬想要見扶蘇。

宮人出來又將鄭姬帶進了殿中,鄭姬有些不安地跪了下來,叩首道:“求王上允我見扶蘇公子一麵。”

“你不必去見了。”嬴政淡淡道,“扶蘇染上了疫病,你去見了,也隻是增加你染病的風險。”

鄭姬重重地喘了口氣,“……我、我不怕。”

早年的時候,她就並未給過扶蘇多少疼愛,慈母這個詞從來不能用在她的身上,而後來,她更是丟下了扶蘇,獨自與人離開鹹陽。如今扶蘇染病,她又怎麼能夠若無其事?

就在鄭姬想著如何求嬴政時,徐福剛好回來了。

鄭姬回頭看了一眼,隻有徐福,卻並無薑遊的身影,鄭姬緊緊地握了握手掌,“徐奉常,薑遊呢?”

“我有事要拜托薑遊師兄,便將薑遊師兄留著同宮中侍醫一起商討治疫病的方子了。”

鄭姬微微鬆了口氣。

徐福見她這副模樣,心中隱隱有些不悅。鄭姬這般做派,難道是擔心嬴政對她和薑遊做什麼嗎?嬴政若是真想做什麼,當初就不會放他們離開了,當初就不會縱容鄭姬這樣給他戴綠帽子了。鄭姬這樣不信任嬴政,實在令人膈應了些。徐福收起麵上的表情,道:“若是鄭姬無事,便先自行回去吧了。”

鄭姬也敏銳地聽出了徐福話裏的冷意,她頓時更覺尷尬了。

鄭姬咬了咬牙,見嬴政根本沒有看自己,也隻能憋著先出去了。不去見……也好……反正她也是要離開扶蘇的,又何必在此時去偽裝一個關心的母親呢?鄭姬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那宮人見著她出來後,便站在那裏動也不動,倒也不覺得驚奇。

“敢問扶蘇公子住在何處?”她不能見,但聽一聽他的事,也是一種慰藉了。

宮人回頭看了一眼殿內,正好和徐福的目光對上,見徐福衝他點了點頭,宮人這才道:“奴婢可以帶你到偏殿外瞧一瞧。”

鄭姬麵帶喜色,跟著宮人走開了。

鄭姬站在宮殿前,喃喃道:“原來還是住在此處啊……”

此時她忽然見一個子極矮,但模樣生得十分可愛的小娃娃,從殿前跑過,身後跟著一幹宮人。

“那是誰?”鄭姬有些驚奇,難道王上又添了子嗣?可王上與徐奉常的關係……徐奉常會允許?

“胡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