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他倒還記得上一世至此時他初次犯病嘔了血,他不想讓人擔心,也不希望被人發覺他的病症,便借口倦怠,匆匆離席。

他一走,嶽霄自然跟著走了,沈睿文既關心他的身體,又擔心嶽霄那混蛋會對他的幺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便也隨便找了個借口跟著跑了。

應正陽不免揉著額歎氣,馮雲君就在一旁,見他長籲短歎,忍不住關切詢問,道:“應兄這是怎麼了?”

“沈家遭此大難,隻餘二子存世。”應正陽道,“可一個是個病秧子,另一人武功平平,毫無高誌遠見。”

他一頓,不由又歎了口氣。

馮雲君安慰他:“話不可如此說,他二人不過是年紀小了些,還未到江湖闖蕩,待再稍長些年歲便好了。”

應正陽並不聽他的話,篤定地給這件事下了結論。

“若倚仗他們,沈兄的仇,怕是報不了了。”應正陽正氣凜然,“我既與沈兄八拜歃血,自然也當為他報仇。”

他未曾注意馮雲君微微挑起了眉。

應正陽轉過臉來,問:“馮兄覺得如何?”

馮雲君此時已鄭重斟了兩杯酒,與應正陽碰過杯,若有所思地恭謹笑道:“馮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

第6章

沈清喻離了席回屋,他方踏進屋子,便覺眼前驀地一黑,胸中氣息翻湧,一手勉強扶住門框,卻心虛腿軟幾乎滑倒下去。

好在嶽霄就跟在他身後,見他似乎有些不對,急忙扶住了他的背,問:“清喻,你怎麼了?”

沈清喻早知自己今日要發病,便擺了擺手,想說一句無妨,可喉中好似哽著硬刺,一時難以開口,胸口有如千萬蟲蟄蝕骨,痛得連呼吸也急促起來,隻得捂著頭抓緊了嶽霄的手,以免自己就這麼倒下去。

嶽霄下意識便試了試沈清喻的體溫,沈清喻並未發熱,他不懂醫術,可沈清喻臉色慘白,怎麼看也不是沒事的樣子,他便直接將沈清喻摟在懷中,低聲道:“你別怕,我們去找大夫。”

沈睿文也跟著到了,他一見眼前光景便嚇了一跳,匆匆跑過來問怎麼了,沈清喻一口氣終於緩了下去,啞著嗓子說:“不必去找大夫,我隻是有些頭暈,喝些水便好了。”

沈睿文急忙跑去倒水,嶽霄扶著他喝了兩口水,一麵仍執著道:“喝完就去找大夫。”

沈清喻想淩自初的消息也該到了,此時若出了院子,那也許就要錯過,便不肯走,隻是他吞了一口茶水,那水不過才咽到喉中,便怎麼也吞不下去了。他嗆得咳了幾聲,喉間像有什麼要湧出來一般,幾乎喘不過氣,忽而匆忙伸手捂了嘴,生生嘔了血出來,滲在指縫滴落。

沈清喻張開手掌,那血中透著暗黑,看上去實在不太正常,他忽然又覺得喉中發癢,張嘴便又咳出幾口汙血,沈睿文嚇呆了,完全不知所措,嶽霄還算冷靜,隻是再不肯聽沈清喻多說,強硬將沈清喻抱了起來,要帶他去找大夫。

正是混亂之時,忽有一隻信鴿從院外飛了進來,落在窗框上,歪頭看著他們,嶽霄瞥見了那鴿子,如同見著了什麼救命法寶一般,提著的心落下來幾分,鬆了口氣,說:“你現在就隨我出府。”

沈睿文絮絮叨叨地慌亂:“應府上應該就有大夫,清喻你別怕,我現在就去叫大夫過來。”

“不必了。”嶽霄拉住他的胳膊,說,“淩自初已到了。”

沈睿文慌過了頭,好半晌才回過神,想起嶽霄所說的淩自初是什麼人。

嶽霄指著那鴿子說:“那是他養的鳥兒,他已到城內,所以才向我們報信。”

沈睿文急忙道:“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動身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