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熱情會逐日消減。”

“但這隻是針對純粹的禸體關係而言,如果兩個人彼此相愛,那就另當別論。”

“你又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

“你呢?你試過嗎?你真愛過張亞文嗎?”

“不,我也沒有試過。我不敢試。”

他深深凝視了我足有三分鍾。“玉兒,你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敢承認愛我嗎?”

我看著幽靜的水麵,沉默不語。

他的眼光變得有些怪異,與那張照片中的眼神無異,複雜、遙遠、令人捉摸不透。他凝視著湖麵默默抽了兩根煙,仿佛在竭力思考著什麼。

“玉兒,你果真是不可救藥的!你一直活在你的精神世界裏,本來我哥是你最好的幻想對象,可是你受不了他為人父,覺得那樣他就不是一個純粹的獨立的男人了,他被老婆孩子牽絆著,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俗人,滿足不了你的幻想了,於是你不愛他了,是不是這樣?”他陰鷙的眼神讓我戰栗。

我神經質地睜大著眼睛。

“你為什麼要把我說得像瘋子一樣?愛情本來就是這樣的,百分之八十關乎自己,隻有百分之二十與所愛的對象有關,愛情本來就是一種獨立的體驗。你見過誰每天朝夕相處,看盡了對方的缺點,還幾十年如一日地愛著對方的?我們最主要的目的是生活,不是愛情,愛情隻是調味劑,日常瑣碎的生活才是主食。調味劑用多了,味蕾會麻木,我們便不再用這個口味的調味劑了。”

“你怕有一天我這瓶調味劑會讓你的味蕾麻木?”

“景桎,你是知道的,這是無法避免的,隻是你不願承認。”

他呆呆地看著我,說不出話來。是的,他的確是知道的。

“玉兒,你為什麼還沒開始就害怕結束呢?你是不信任你自己,還是不信任我?”

“我隻是不信任愛情。”

“我明白了。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會奉陪到底。你一天不結婚,我就不會結婚。我們這樣躲躲藏藏地糾纏一輩子,也不失為一件浪漫的事,是不是?”他帶著一絲無奈的笑容。

我看著眼前這個深愛著自己的男人,突然覺得自己有點荒謬,整件事、整個人生都荒謬至極!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地思考著這個問題:如果我不想與他在一起,不想與我愛的人結婚生子,那我究竟想要什麼?

尾聲:至少我們現在彼此相愛

夏末的一天晚上,秦子瀟給我打來電話,說上次拍的那部電影在國外獲了某個獎,總算給了他一點安慰。問我有沒有興趣繼續拍,如果有的話,他把下部戲的劇本發給我。

這回要拍的是《理想主義的陷阱》,我整晚沒有睡覺將這個劇本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直感到心驚肉跳,劇中的女主角竹靜,仿佛就是我自己的化身,她被扔出了她的天堂,終於領悟到了這個世界的複雜與不純粹性,但她即刻給自己製造出了一個理想的地獄——死亡。她和她的男友阿康同時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藥,緊緊抱在一起靜靜地死去,將自己永遠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華,相愛的人將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