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尋短見的事,驚蟄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並不了解盧清輝,可就隻衝著這一件事,便對他極看不上眼:“尋死算什麼辦法?我瞧他也沒有多少本事。”
朱瑙笑了笑,道:“尋死不是什麼辦法,是不用再想辦法了的辦法吧。”
驚蟄一愣。這話有些繞口,他想了一會兒才繞明白。
朱瑙淡淡道:“他這樣的人,自小順風順水,恐怕是連絆一跤都沒絆過,總有人替他接著。這兩年天下大勢也好,成都府也好,他想的每樁事,他做的每件事,樁樁件件都事與願違,他難免要鑽牛角尖的。鑽不出來是他的命,鑽出來了是難得。”
驚蟄眨眨眼睛,似乎有些理解。
朱瑙不再過多評論盧清輝的為人,隻帶著驚蟄快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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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盧清輝剛睡醒,門外響起敲門聲。
他道:“誰?”
外麵傳來徐瑜的聲音:“是我。”
盧清輝皺了下眉頭。片刻後,他道:“進來吧。”
徐瑜推門走進屋來,臉上帶著笑,卻有三分慚愧。昨日盧清輝的手下來找他,畢竟是他將盧清輝的消息告訴了朱瑙,自然會覺得慚愧。可隻有三分,不會再多。不是他故意出賣盧清輝,隻是他聽說盧清輝尋了短見的消息,○
駿馬嘶鳴,揚蹄遠去。
第92章 閬州的兵
朱瑙進駐成都後,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總算將官府中各類卷宗公文清點整理的差不多,也對成都府的各種政務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他打定了主意不會立刻繼任成都尹,而是先掌握實權,等把成都府治理好了再冠上頭銜,就更順其自然。可他要行使職權,也總得有個能拿得出手的名頭,要不然他始終頂著個州官的頭銜卻在都府裏指揮,實在說不過去。
為了這事,徐瑜還為了這事專門找他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想出什麼比較好的辦法。
朱瑙倒是一點不覺得為難:“這個簡單!”
他馬上抽出一張紙,提筆蘸了墨,在紙上洋洋灑灑寫了幾行,遞給徐瑜:“徐少尹,你看這個是這麼寫的吧?”
徐瑜拿到手,一看就嚇了一大跳:朱瑙竟是自己冒充朝廷的口吻寫了一封委任狀,任命他自己為“監察禦史”。監察禦史有權對地方官吏行使督查和彈劾。這樣一來,他在成都府做事就有名頭了。
徐瑜抹了抹額頭:“這、這可是矯造詔書啊……”
朱瑙點頭:“是啊。”
徐瑜:“……”
他默默把矯造詔書要承擔的罪名咽了回去。朱瑙殺頭的大罪做了沒有十件也有八件,還差這一件麼?不差了。
不多會兒,虞長明被朱瑙叫來了。
朱瑙把自己剛寫好的任命詔書交給他,吩咐道:“給你一個任務。你明天帶幾個人出城,然後裝成京中使者再回來,到官府把任命詔書念一下。嗯,這樣差不多就行了吧。”
虞長明打量了一下手裏字跡潦草充滿塗改痕跡的詔書,無語地“哦”了一聲,拿著詔書走了。
……
解決了名義上的麻煩,朱瑙官跳三級,當上了監察禦史。往後便開始正兒八經地做事了。
毫無疑問,他上任後的頭一件事仍是減免賦稅。
要知道蜀中本是天府之國,物產豐美,奈何遇上連年天災,又碰上袁基錄多年暴政洗禮,這才弄到現在民生凋敝的慘狀。因此當務之急就是與民休息,恢複民生。
朱瑙查了一下成都府原本的賬目,成都官員貪腐的問題自是有的,不過這倒不是最嚴重的。袁基錄的惡劣之處在於他不務政事,卻極其貪圖享樂。他設置了很多供他取樂的機構,甚至還專門養了一批為他物色美女的官員,光這一塊官府每年就要支出大量的銀錢。
而且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袁基錄這樣的府尹在,成都府的吏治風氣著實糟糕,官府中處處是浪費奢靡的現象,光每月官員們花銷的酒水費就足夠一戶普通百姓過兩三年。
其實徐瑜和盧清輝都不是貪官,也還算勵精圖治,可他們把成都府越治越差的原因便在於官府的開支實在太大,他們不得不向百姓征收更多苛捐雜稅來填上空缺。
於是朱瑙接手之後,立刻將多餘的機構裁撤,冗官冗吏也撤去許多,新的官府一切用度從簡。如此一來,開支節省了,苛捐雜稅自然也就不必再收了。
被削減了福利的官員們雖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