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笑;而謝無疾麵無表情地對著自己麵前的案板看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什麼,忽然拿起一根方才沒啃幹淨的羊腿又啃了兩口。
費岑:“……”
很快,一曲舞畢,舞女們卻並未退下,每人舞到桌前,端起一碗早已備好的羹湯,來到依次來到所有參席者的右手旁。
方才領舞的兩名女子,也是場上最漂亮的兩名舞女分別來到朱瑙和謝無疾的身旁坐下,先放下羹湯,又笑吟吟道:“妾身陪明公飲酒。”
席上眾人這才全都明白費岑安排這些舞女的用意。有人興致勃勃地打量起自己身邊的舞女,也有人無動於衷。
為朱瑙斟酒的舞女剛提起酒壺,就被一旁的驚蟄按住了手。她無措地看著驚蟄,驚蟄客客氣氣道:“多謝姑娘。我家公子隻飲茶,不喝酒,不必斟了。”
謝無疾則未注意身邊的舞女,隻揭開新端上來的那盅湯的蓋子。然而他用勺子一攪,發現這竟是一碗牛鞭鹿寶燉蟲草的大補湯,腥味撲鼻而來,頓時眼皮一跳,放下勺子,將湯盅蓋上。
費岑將這二人反應看在眼中,捏了把冷汗:看來馬屁拍到馬腿上了。不過沒關係,幸好他還有其他準備!
謝無疾開口道:“費府尹,今日天色……”
沒等他說完,外麵忽然響起一陣鼓聲,打斷了他的話。
隻見數名身著短打的男子敲打著腰鼓,蹦著歡快的舞步從外麵進來了!
如方才的舞女一般,這群男子全都年輕英俊,身材頎長,甚至還塗脂抹粉。明明已是入秋的夜晚,他們卻穿著短衣短褂,露出修長的肢體,在鼓舞中盡情展現著自己柔軟的身段。
眾人:“……”
一曲舞畢,舞倌們來到桌前,同樣每人端起一碟菜肴,依次來到每位參席者的身旁,在左側入座。
舞女和舞倌們嬌滴滴地在左右兩旁服侍賓客,一個勸酒,另一個就布菜;一個捶腿,另一個就捏肩。
眾人:“………???”還能這麼安排?這京兆府可真會玩……
舞倌們方才端上桌的是一盤烤肉。謝無疾對烤肉的性質顯然大於舞倌本身,正舉箸待食,隻聽邊上“呸”的一聲。
率先嚐了“烤肉”的午聰連啐幾口:“將軍,這是烤羊鞭啊。媽的,他們到底閹了多少牛羊鹿?下麵不會再來個驢蛋吧?”
謝無疾無言地擱下筷子,抬眼望向主座上的費岑。
費岑也正看著謝無疾,四目相對,謝無疾臉上分明無甚表情,費岑卻感覺一股寒氣撲麵而來,登時打了個寒顫。
他連忙收回視線,又看向朱瑙。
令費岑欣喜的是,朱瑙那邊終於有進展了!
隻見那名舞倌姿態親密地湊在朱瑙耳邊說了什麼,朱瑙笑眯眯地回了他一句,那小倌頓時一副嗔怪的模樣,又往朱瑙身上靠了靠,依著他的耳朵繼續低聲細語。
費岑登時喜上眉梢,以為自己獻對了寶,能討得朱瑙歡心。
然而一道冷冷淡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喜悅。
“費府尹。”
費岑扭頭一看,隻見謝無疾已站了起來,神色漠然:“費府尹,今日時辰已不早了,我與朱府尹尚有事要談,不如改日再聚。”
費岑愣了愣,心想這謝無疾怎麼這麼不知趣?沒見朱瑙那邊正高興著麼?
然而朱瑙竟也推開小倌站了起來,附和道:“今日有勞費府尹用心招待,我也有些倦了。不如改日吧。”
兩人都這麼說,費岑也沒法了。他忙訕訕起身道:“那可不能耽誤了謝將軍和朱府尹的正事。今日便到此為止吧。我遣人送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