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生前說過,上位者需寵辱不驚,喜怒不言於表,高深莫測。

現在的我是個上位者,卻又沒能完成上位者的條件。

而最終,我選擇戴上了麵具。

22.

麵具是沈掠幫我做的。

做的很精致,也很貼合我的臉型。

而且有了它,我終於可以直接麵對沈掠。

可他似乎不大高興,我想問,卻又忍住了。

後來我聽聞沈掠為此花了不少心血,心中微微一動,有些舍不得摘了。

第3章 23-31

23.

當我以為世界之上再無人能傷害他的時候,卻因破關時實力不濟,走火入魔。

那時的我雙目赤紅,聽不見任何聲音,唯有逐漸膨脹的正氣彙聚體內,充斥著每一根經脈疼痛難耐。我隱約覺著他來了,張口想讓他滾,可發出的卻隻是毫無意義的嘶吼。

等我清醒之時,沈掠已身受重傷,昏迷在地不省人事,我有些慌亂地讓人將他帶下去,看著地上預留的血跡,隻覺得渾身發冷。

這一次是我親手傷了他,我無法怪罪任何人,隻怨自己還不夠強大。

心虛之下,我甚至不敢去看他一眼,轉身又入了關。

24.

出關時他依然臥病在榻,聽於煉說是好多了,我一邊吩咐他多加照顧,一邊也曾偷摸著去看,可每瞧著那人臉色蒼白躺在床上的模樣,心裏卻愈發難受。

我想保護他,可到頭來,卻是我自己傷了他。

於是往後的所有修行,我都在室內的密室中獨自解決,隻留了一個小口用來送飯。

25.

接下來的幾年裏,我淡漠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可好在他還是我的親信下屬,而我依舊穩居教主之位。

再後來,江湖動蕩,新一批血液湧入,中原武林紛爭不斷,拜月雖教深居已久,但威名仍在,我有野心,他也有,我便時常派他出去,完成一些難度較高的任務。

我信任他,所以便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他,我不知道這種方法是否正確,但他看起來並無不滿。

在我登上教主之位後,魔教高層換血,之前跟隨父親的那一撥下屬非死即傷——其實或是父親早早預料到了死亡,他沒給自己留後路,也沒給他們留,就算我不主動下手,那些人也活不長的。

魔教的武功力求速成,修煉到了一定程度後,就愈發的不穩定,就連沈掠也不例外。他第一次發作時我在暗中看著,打算一有情況便上前相助,好在他有驚無險的度過了。

接著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第六次的時候,他麵色痛苦,冷汗津津,我終於忍不住從暗中走出來,將手掌貼在他的後心。

沈掠那日穿著一襲薄衫,他的皮膚很燙,光是這麼貼著,便仿佛灼傷了我的手。

而除此之外,我也感受到掌心之下的,那顆跳動的心。

26.

他的心跳得很快……是緊張嗎?

於是我出言安慰,“別怕。”

他喘熄了一下,底底叫了聲教主。

其實我更想讓他直呼我的名字,可那樣太不合規矩。

於是我沒有說話,隻是閉上眼,安心幫他調理內息。

27.

父親生前的仇人不少,死了之後,那些螻蟻找上門來,雖構不成威脅,但也讓人心煩。

其中有一個最為活躍的,時不時便為我教製造麻煩,那時正逢我功法瓶頸期,無心去管,便派了沈掠去做,結果自然是意料之內。

他從不會讓我失望——並且一舉殲滅了對手,我心中大喜,默算了一下他以往功績,那個位置,終於是可以名正言順的給他了。

結果一連半月都是暴雨不斷,我心中有憤,執意要替他舉辦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