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符音靠在床頭，手下揉捏著冰羽背上的小翅膀。
冰羽乖順地任她蹂躪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有什麼打算？”
符音輕笑了一聲，捏了下它的小翅膀，“我能有什麼打算？我們現如今還被困在昆侖鏡中，出也出不去，順其自然唄。”
冰羽問：“你不是那麼容易相信別人的人，為什麼對那個老人另眼相待？是不是因為他……”
符音的警惕心一直都很高，卻對隻有一麵之緣的老者，放下了警惕。
“是吧。”符音鬆開了冰羽，靠在床頭，看著床頂端的帳子，漫不經心地說道：“看著他，總覺得好像看到了師父。”
老人看起來就像是老了以後的卿和，他年輕時的麵容與卿和起碼有六七分相似，加上他身上那股子超脫世俗的淡然平和，總是讓符音不由地想起卿和。
忽然出現的與卿和相似的老人，一定不是偶然，或許其中藏著什麼深意，但符音暫時還沒有想明白。
冰羽擰緊了眉，問：“難道這便是你的昆侖鏡試煉？”
“不知道呢。”符音閉了閉雙眸，她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再等等看吧，是不是試煉，或許很快就有答案了。
第二日一早，符音便和老人，一人拎著一份漁具，往湖邊走去。
清晨的空氣裏帶著幾分潮意，兩人走到湖邊的時候，便已沾上了一身露水。
各自整理好漁具，兩人之間隔著兩三個人的距離，手中各自拿著一根魚竿，坐在小木凳上，動作幾乎如出一轍。
老者問：“昨晚睡得好嗎？”
符音：“還不錯。”
實際上，她昨晚幾乎一夜沒睡，陌生的環境，與卿和相似的老人，符音不敢放鬆警惕，原本隻想著淺眠一宿，卻破天荒地失眠了。
老者聞言，看了她一眼，笑道：“但你的臉色很難看，像是一晚沒睡。”
被戳穿的符音：“……”
老者徐徐說道：“年輕人，要多注意身體，沒有什麼是比身體更重要的。”
符音試探地說了一句，“有很多問題堆在心裏，昨晚才失眠了。”
老者這一次不再避開符音的話題，主動說道：“哦？很多問題？什麼問題？你說說，老頭我看看能不能解答一二，就當是謝謝你昨晚的魚了。”
“昨日我說你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符音頓了下，長睫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她刻意壓低的聲線帶著絲絲顫意，“那位故人，是我的師父，他也是我唯一的家人，但不久前仙逝了。”
老者聞言，抬頭朝符音看去，隻見昨日還明媚如陽的小姑娘，現在脆弱地像個瓷娃娃一般，他聲音放緩了些，安慰道：“有的時候，逝者隻是用了另一種方式，陪伴在你身邊。”
符音點了下頭，羽睫顫了幾下，“這一路走來，很多的事情裏都充滿了我師父的痕跡，有些時候，我甚至在懷疑，他是不是還在這世上，隻是悄悄地藏了起來，不讓我發現。”
冰羽看著看起來脆弱可憐又無助的符音，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