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上早已了無人影。突然,一隊人馬護衛著一輛馬車冒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急匆匆的朝著京州北城門處疾馳而來。馬蹄落在積雪的路麵上,發出噠噠的聲音,空蕩蕩得讓人不安。
車隊飛馳過大街到了北城門,地麵微微抖動著。躲在城門樓裏避風雪的守城門軍士被從前方遠處傳來的陣陣悶響驚醒,沉重的馬蹄聲已經清晰可聞。他揉了揉眼睛,往聲音傳處使勁的睜大眼睛一瞧,發現了馬車上懸掛著的瑞王府的標誌。這名軍士慌忙稟報守門官道,“統領,您快來瞧瞧吧,好像是瑞王府的人馬朝著城門處來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很快就在城門處停留下來。騎著一匹青聰俊馬,一身戎裝將軍領頭騎士稍微收了一下韁繩,沒有多話,手一揚亮出了蟠龍金牌。這是先皇去世時禦賜給瑞王冷天聿的令牌,持此令者可調遣軍隊,握有生殺大權。
守門官一見盤龍金牌想都沒想就打開了城門。一行人護衛著中間的那輛馬車打馬往北郊而去。守門軍士瞧那行人馬漸漸遠去,看不見蹤影,才趕緊的關上城門。縮回門房內用被子捂住自己身子驅除寒意。
馬車在空蕩無人的雪地上前行,車輪碾壓著大地,咕嚕嚕的響。借著從門縫透進來的雪光,楓州知州於軍悄悄的瞧了一眼沉著臉依靠在車背的瑞王冷天聿,從得知護國侯不在侯府,且與楚州知州杜寶茗一起離開了府邸的那刻起,王爺就一直沉著臉,不發一語。
昨兒晚上,瑞王冷天聿一得知寶寶已經返回京州的消息,立刻趕赴護國侯府邸,欲第一時間見到自己思念已久的寶寶。卻不承想,侯府的管家回稟,說是侯爺已經歇息了,不見外客。冷天聿氣得剛想發怒,卻被夏菡給好言勸住了。
夏菡悄悄的對瑞王言道,“……王爺海涵,侯爺極度疲乏,確實已然睡下了。此番出巡一路查訪民情,護國侯在外受了不少磨難。先後遭遇奸人下毒、攔截,偷襲,性命險些不保。……這返回京州的路途之中,好一番的調養,身子才剛有了些起色,誰曾想,剛一回到京州卻聽得皇上欲為杜寶茗大人和陳夢平的女兒指婚,侯爺當時聽了就臉色鐵青,噴出了好大一口血,嚇得府邸的一幹人都慌了手腳。……好不容易哄著他喝了藥睡下了。王爺若是此番定要將他驚醒了,隻怕侯爺生起氣來,連王爺都惱了呢…。王爺還是放寬了心回去歇息吧。明日侯爺醒了,夏菡一定會稟報此事的。”
對於寶寶的生活習慣,冷天聿自是十分清楚明了。寶寶的起床氣向來非常大,他最煩的就是睡覺被人打擾,尤其是剛剛入睡時被人吵醒。那一刻,小家夥簡直就會象頭憤怒的小豹子一般,見誰都六親不認,逮到誰就撕咬誰。冷天聿自是不打算惹惱了寶寶,更不打算當小豹子撕咬的獵物,所以也就隻能同意夏菡的建議,無精打采的回了自家的府邸。
今日一下早朝,冷天聿又急急的坐著馬車去了護國侯府,去的時候滿心歡喜,“今日總算是能夠見到小家夥了。”
可誰承想,剛一進入護國侯府邸,就撞見了從府邸裏出來的大內總管秦公公。冷天聿眼見著這秦公公的心情不豫,神色黯淡,看起來愁眉苦臉,心事重重。不由得心中一緊,心底不知為何,開始覺得有些忐忑,他急忙上前問道,“秦公公,可是護國侯身子有什麼不妥之處?”
秦公公登時拉下了臉,蹙眉回道,“回稟王爺,奴才也不知道侯爺的病情究竟怎麼樣了。侯爺不想見到任何訪客。……據侯府的人私下對奴才說,侯爺得知皇上欲為杜寶茗大人與陳國公之女指婚之事,當場發了好大的脾氣,氣得暈了過去。這會大夫怕是還在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