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閑暇時間。值夜的張小喜在門口打瞌睡,賀玨來了,他連忙精神起來,“奴才……”
“不必多言,退下吧,靳久夜在何處?”前幾日那人會陪著孩子,偶爾不在寢室,所以賀玨才有此一問。
張小喜道:“約莫在正殿寢室。”
“好,你下去吧,朕去看看。”賀玨進了門,更是刻意收斂了聲音,不想讓靳久夜發覺,隻想瞧瞧這人這個時辰在屋裏做什麼。
按照以往的習慣,特別是有孩子之後,靳久夜通常不會窩在屋子裏,要麼去陪在孩子身邊,要麼就舞弄下刀劍,或者去玄衣司。
反常的情況,就讓賀玨多了一個心眼,屋子裏的燈火亮著。
賀玨推開門,視線所到之處皆沒有人影,抬步走進,一點一點走到內室。
床榻上,弓著一個人形,靳久夜躺在床上,被子蓋滿全身,他還清醒著,雙眸靜靜地看著賀玨。
賀玨感覺到不對勁,“你這是做什麼?”
靳久夜搖了搖頭,“沒作甚……睡覺罷了。”
“不對。“賀玨突然上前,一把將被子掀開,男人外衣規整,連鞋都穿在腳上,根本不像是要歇息的樣子。
更何況,以靳久夜的性子,就算受了傷,看見自己進來也絕不會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躺著。
“你方才在做什麼?”賀玨問,伸手去扯男人,卻發現那人的衣裳都濕了,很快額頭就冒了汗珠。
他咬著牙,不肯泄露一絲聲音,可眼下這般情形,賀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就這般不愛惜自己麼?”賀玨的聲音裏充滿憤怒,“你的傷還沒有好全。”
靳久夜見掩飾不下去,掙紮著抬起身,半坐起來,可僅僅隻是這樣一個動作,卻使得他汗如雨下。
他正承擔著難以忍受的痛苦。
一顆紅色的小藥丸,不小心落在了枕頭上,賀玨一下就看到了,伸手去拿,被靳久夜順手蓋住。
“你,給朕。”賀玨厲聲道。
靳久夜頓了片刻,緩緩伸出手,掌心攤開,那個小藥丸就徹底呈現在眼前。
賀玨看清了,立時眼睛都瞪圓了,這種藥丸何其熟悉,是影衛刑罰中的一種,服用後身體會痛不欲生,那是一種無法緩解的來自於骨子的疼痛,會持續六到八個時辰。
“靳久夜,你是不是瘋了?”他將那小藥丸奪下,男人額間的汗又滲了一層出來,整個人如同水洗一般,咬著牙沒說話。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賀玨眼眶都紅了,他心裏疼得不得了。
靳久夜道:“主子別怕。”
“嗬,你還知道朕會害怕?”賀玨將男人摟在懷裏,隻聽這人輕聲道,“旁的刑罰對屬下不管用,隻有這藥丸,屬下會扛不住。”
配合藥丸使用,還會有其他一些刑罰,有時也會用來審訊。賀玨跟靳久夜相處二十年,自然曉得一些,“你是不是還用了針?”
“本要用的,沒來得及。”一層汗肉眼可見地冒出來。
賀玨簡直氣極了,很想把人揍一頓,可卻舍不得,心裏疼得快要死了一般,如果今夜沒有提早過來,也許這人還會用更嚴厲的刑罰懲治自己。
影衛的手段多得是,這紅色小藥丸是最嚴厲的一種,上次僅僅是用了針,這次為何……
賀玨不禁問:“為什麼?”
靳久夜斷斷續續回答:“屬下忤逆主子,按照影衛條例,是該受罰。”
“什麼忤逆,朕從未覺得你忤逆朕。”賀玨將男人抱得更緊,恨鐵不成鋼地吼道,“你真是瘋了,為何要作踐自己,明知道朕會心疼,朕會心疼得生不如死!”
說這話,賀玨急得落下淚來,靳久夜慢慢抬眼,看了一會兒,“主子,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