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揉了揉腰,林季遠瞧見了,“頭兒,您這腰有舊傷?”
靳久夜立時放下了手,挺了挺腰背,麵無表情地否認,“不是。”
林季遠疑惑了一下,便不再問了。
過了一會兒,靳久夜道:“那孩子連一招都接不住,嚇得連反應都沒有,讓他去跟囚室裏的死囚練練。”
“不是,會不會太過了?”林季遠有些心疼,“這世上就沒人能接下您一招,怔愣住也很正常。”
靳久夜道:“所以,連你也得練。”
林季遠怔了片刻,連忙應了一聲“是”。
隨後靳久夜道:“我去羽林衛,你別再跟著。”
將人遣走了,靳久夜又開始揉腰,都怪主子昨夜無狀,非要拉著他用一些新奇姿勢。剛跟人對戰便覺得不適,這會兒腰酸就透了出來,一不留神差點兒被人看出來。
靳久夜麵上不顯,心裏卻暗暗歎了口氣,主子這纏人的性子如何是好。
他都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有人問了。
那人道:“你沒聽說過嗎,陛下這麼多年,對皇後殿下可謂是用情至深,史無前例的專房之寵。前些日子,還在朝中跟大人們爭論了一番,原是朝臣們奏請準備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選,被陛下一句話懟了回去。”
“竟有這回事?”
“當然,少府監楊大人是我舅父,我自然聽了個全貌。陛下當場放言,隻要他在位一日,都不必再選秀了。”
這話一出,其他幾個跟著湊熱鬧的人立時嘩然,“這可是曆朝曆代從未有過的啊!”
“陛下未免太任性了吧。”
“皇後殿下不過是一個男子……”
“可不嘛,所以說我才好奇皇後殿下是如何模樣,這會兒頭一麵見著了,竟也沒覺得有多少特別。甚至比一些溫柔小意的南樓公子還多了些冷漠強硬,簡直就是一個職業殺手,哪裏像寵冠天下的皇後娘娘?”
“別拿那些伺候人的東西跟影衛大人比!”韓憫冷冷斥了一句。
“我不就說說嘛,宮裏誰不八卦?朝上也不少啊!”那人頗為不服。
韓憫還待跟他理論,這時候,林季遠回來了,聽見了這番言論,徑直走到這人身前,“你叫什麼名字?”
“我……”那人見到林季遠,心裏多少有些突突,半天張不了口。
林季遠一揮手,懶得聽了,“你也不必留在此處,我勸你回去跟你舅父提個醒,改明兒趕緊給陛下請罪去。”
“什……什麼意思?”那人一臉懵。
林季遠神色冷冽,他本不是個疾言厲色的人,甚至因為出身世家的緣故,對同為世家子弟的新人多少有些偏頗。
然而此刻,卻半點兒情麵都不留了,“還不快走?要我請你嗎?”
“不是,我也是經過層層選拔,靠自己實力取得暗侍衛名額的,你怎能隨便攆人?”那人更不服了,出身世家養尊處優的習性一下就顯露出來,“不過是私下裏說幾句罷了,又沒有詆毀殿下,玄衣司就是這般不公的麼?你沒瞧見外頭議論的多了去了,誰還沒長一張嘴不是?”
林季遠靜靜地聽那人說話,隨後微微一笑,開口:“首先,我得提醒你,在玄衣司,我們隻有影衛大人,沒有皇後殿下。其次,旁人如何說不要緊,但這裏是玄衣司,玄衣司是個什麼地方,你們進來第一天,可能還不清楚。”
“全體都有!”他厲喝一聲,這一群半大不小的崽子們聞言個個挺直腰背,神色肅穆。
“身為玄衣司的暗侍衛,你們須得時刻謹記,我們是帝國的利刃,是陛下的忠犬。”林季遠環視眾人,一字一句說道,“忠誠是我們唯一的品格,服從是我們唯一的職責,我們將不惜一切代價維護南唐的利益,絕不背叛陛下,絕不叛離玄衣司。”
“你們今日踏進這道門,便是將自己的性命與七情六欲都交給了陛下,交給了影衛大人。你們沒有自我,沒有情感,你們隻是一把冷漠無情的刀……“
“我們是人!”方才那人出聲。
林季遠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所以你不配進玄衣司。”
那人還想說什麼,林季遠直接打斷:“還要教各位知道,玄衣司職屬獨立,不歸前朝亦不聽命於內閣,我們的上司隻有影衛大人一人,我們也隻聽從影衛大人的命令。”
“也包括陛下嗎?”韓憫問。
林季遠淡淡道:“是,包括陛下,這是陛下親口詔令。如有一日,陛下與影衛大人命令衝突,我們隻需執行影衛大人的命令即可。”
“怎會如此?”韓憫愈發不解了。
“因為影衛大人,永遠都不會背叛陛下。”林季遠說到這一句,語氣堅定無比。他的眼裏仍舊散發著熠熠光芒,一如多年前那個深夜,他看到那個黑衣男人與星辰同輝,崇敬與感動從未磨滅。
“我剛進玄衣司那會兒,被宮裏的老人們提點過一句,如今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