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胳膊,看到上麵一塊塊的潰爛,忙用袖子蓋住,再摸摸她的臉,捏捏她的小鼻子,希望她能睜開眼。
“乖乖,乖乖,你起來,阿娘帶你去玩好不好?給你買花,讓你一個人放風箏,你想吃多少糖都行。”
閩娘始終一動不動,李姝的眼淚又洶湧而出,到最後,小閩娘仍舊一動不動。李姝心裏受不住,忽然抬頭對天長嘯一聲,再也支撐不住,死死地抱著孩子倒在了床上。
趙世簡紅著眼眶,趁著她昏倒了,把她放在床上躺好,從她懷裏挖出孩子,親手給閩娘換了身漂亮的裙子,用小棺木裝好,帶著哭哭啼啼的平哥兒,一起把她葬在了清源山腳。
趙世簡回家後,等了許久不見李姝醒來。他耐著性子,直等到了晚上。再等他仔細一看,發現李姝的身上也開始起疹子。
趙世簡驚得跳了起來,立刻把所有大夫都找了回來。
有個積年的鄉間老大夫仔細看了後,猶豫著對趙世簡說道,“元帥,小人不敢確認,姐兒和夫人這症狀,不像是出痘,倒像是,倒像是。”
趙世簡沉聲道,“你說。”
老大夫心一橫說道,“像是我們鄉下牲口發瘟時的樣子。”
趙世簡立刻雙眼看向他,仿佛要噴火一般,唐副將直接把刀架到了他脖子上,老大夫嚇的跪了下來。
“元帥,小人不敢撒謊。我們鄉下,有牲口得了這病,必定是要燒個幹淨的,很少有流落出來的。這病,這病它搞不好會過人啊。”
趙世簡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椅子,“唐副將,讓人去查。把軍中能幹的斥候給我叫十個過來,從總督那裏借幾個老道的查案官吏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作亂。”
他又看向屋裏一群的大夫,“你們給我用心治,要錢要藥材盡管說,夫人要是不好了,你們都跟著陪葬吧。還有這個丫頭,她怎麼沒事?”
趙世簡說的是芸娘,芸娘嚇得直哆嗦。
那老大夫道,“想來是夫人照顧姐兒累狠了,這才染上了。這病也不是見人就過,就是那虛弱的才容易上身。”
趙世簡聽到後,立刻叫文崖,“把平哥兒送到康大爺家去。”
家裏隻有平哥兒還是個小孩子,最是容易被傳染。
一群大夫們一起分析病情,研究藥方,一碗一碗的藥水灌下去,有時候能下去一些,有時候又全吐了出來。
趙世簡心如刀絞,他剛失去了女兒,姝娘若有個好歹,他還如何活得下去。
三五天的時間裏,趙世簡再沒回軍營,他趴在床頭守著李姝,給她喂藥,擦身,時不時摟著她說話。
李姝始終長睡不醒,好在還能灌下一些藥水和稀粥,一口氣還吊著。
夢裏的李姝感覺自己恍恍惚惚的,她看到了前世的自己,那時候她還好年輕啊,她又看到了前世的兒子,扭著胖嘟嘟的小身子,拉著她的手往零食櫃那裏走。
是了,那裏才是真正的李姝。那是她活生生的一輩子,平安、順利,沒有災荒、沒有戰爭、沒有死亡,什麼難產、出痘,都不叫事兒。她身邊都是懂她的人,她不需要偽裝自己,更不會有孤獨感包圍自己。
李姝像看到了新生一樣,飄飄蕩蕩往那高樓林立的地方奔去。
這邊,夜裏,趙世簡抱著李姝,沉沉睡了過去。他看到了好多不一樣的風景,奇奇怪怪的房子,奇奇怪怪的人。他看到一對年輕的夫婦二人帶著一個孩子,那個婦人,和姝娘長得一模一樣,那個青年人,也和自己長的極為相似。再看旁邊,一個虛幻的影子圍著那婦人不停地環繞。
趙世簡看清楚影子後,大驚,“姝娘,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