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都是正經科舉出身,也算清貴之後。
既然兩個皇子妃出身差不多,又是聖上欽點的,倒也沒什麼可爭的,皇後和貴妃都緊著最少的銀子辦了一場熱熱鬧鬧的婚事,把兩個讀書人家的兒媳婦迎進了皇宮。
兩位皇子妃成親後,事事照著規矩來。大皇子妃還好,皇後是她婆母,她每日隻需要去給皇後請安就好。二皇子妃不光要給嫡母請安,還要給貴妃請安,龐皇後雖然不大為難她,也不熱絡。最讓二皇子妃為難的是,日常孝敬,皇後是嫡母,自然是要給最好的,但貴妃又是生母,且又身居高位,雖然也不會差她的,明麵上總比皇後要次一等。貴妃雖然知道這是規矩,但心裏仍舊不大樂意。
二皇子妃早聽說貴妃難纏,已經做好了受委屈的準備,隻得在兩個婆母之間仔細周全。
等兩個皇子成婚後,景平帝給兩個兒子都分了差事,並讓他們臨朝聽政。大皇子和二皇子知道景平帝喜歡兄弟和睦,故而在人前總是親親熱熱。
一日,在禦書房,景平帝正在批奏折,一幹老大人們都在,兩個皇子也在。
景平帝忽然問兩個皇子,“今年大麵積蝗災,國庫稅收銳減,明年的各項開支還沒有著落,你們有什麼好辦法?”
兩個皇子頓時難壞了,朝廷裏的老大人們都無計可施,他們又能做什麼呢。
大皇子是嫡長子,這個身份有時候能給他帶來更多的尊貴和榮耀,有時候也會給他帶來麻煩,比如此時。
二皇子默不作聲,看了他一眼,意思是大哥你先說。
大皇子沒有正麵地回答問題,“父皇,災民們剛緩過勁來,不光今年的稅收沒了,怕是明年也會少很多。”
景平帝嗯了一聲,並沒有放過他,“國庫連年虧空,沒有稅收,百官、將士們日子更難過,你們如今大了,要把眼界放長遠一些。”
大皇子猶豫道,“不若,不若增加一些商稅?”
景平帝未置可否,“你能想到拆東牆補西牆,並沒有一味增加災民的負擔,也算有些急智。但,你不要忘了,商人,也是我大景朝的子民。”
大皇子躬身行禮,“兒臣謝過父皇教導。”
景平帝沒有抬頭,繼續批改折子,王太師等人眼觀鼻鼻觀心,都未開口。
二皇子見老大說完了,隻得硬著頭皮上前,“父皇,國庫空虛,兒臣實無力解決,兒臣願意將自己的月俸捐獻一部分給災民。”
景平帝笑了,“你才多大,就算心係災民,也不該讓你來克扣自己的吃穿。”
二皇子又道,“父皇,兒臣想去上林苑。”
景平帝笑問,“你去上林苑作甚?又想打獵了?”
二皇子搖頭,“父皇,百姓們每年交了稅,剩下的糧食總是勉勉強強夠果腹。兒臣想,還是地裏的出息太少了。兒臣想學一學田間老農,去種一種地,看看能不能把田裏的出息提一提。哪怕提個十斤八斤的,也是有用的。”
景平帝放下筆,看著二皇子,貴妃一向有些乖張,養的這個兒子卻有些赤子之心,可惜了,就是他太實誠,整日被貴妃和平家牽著鼻子走。
都是景平帝的兒子,不管是哪個女人生的,他都想保全他們的性命。
景平帝又笑了,“你想去種田,朕不攔著你,隻是,既然要做,就用心做,不為了虛名,也不為了邀功,就為了百姓碗裏能多一口糧。”
二皇子被景平帝說的神情激動了起來,想了想,又有些泄氣,“父皇,兒臣又怕自己無功而返。”
景平帝笑了,“你盡管去做,又不用你天天看著,你從上林苑找幾個經驗老道的人,跟著你一起。農田裏的事,朕雖然不懂,也知道非一朝一夕能出結果,你隻當個功課慢慢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