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住了,記憶裏似乎被我遺漏了些什麼,但總想不起來,我搖搖頭,不去做無用功。

我哼著歌,衝幹淨碗上殘留的洗潔精泡沫,聽見電視機裏傳來女主播鏗鏘有力的聲音:“加播一則緊急新聞,本台剛收到消息,在環城北路與南京路的交叉口,一輛紅色出租車與急速行駛的客運公交迎麵相撞,造成三死九傷,一女送經醫院途中因失血過多死亡,出租車上無一幸免,目前交警正趕往現場處理,需經此路去火車站的司機朋友請繞到行駛。再次播報……”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沒有更新的原因:JJ似乎抽了,昨天登陸上去但是發表不了,今天白天總是提示登陸不了~~~~請原諒。

有好的背景音樂咩。。。請給俺推薦推薦,拜謝,施施然退下。

誰更自私

手裏的碗一滑,嘭的掉到水槽裏變成了無數碎片,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嗡了一下,心突然揪在一起,鈍鈍的疼,我直愣愣走到電視機麵前,看主播將車禍現場切換到直播間,畫麵混亂不堪,許許多多轎車計程車擠成了好幾堆,歪歪斜斜排列著,120救護車和交警大隊人員陸續趕往現場,擔架上用白布蒙著三個人抬出了事故現場。

我驚恐地捂住了嘴,眼淚在眼眶裏快速打著轉,撲簌撲簌往下落。

不會的,不會是他,雖然他送陳謹去火車站,必須要經過那段路,時間上也和新聞裏剛剛說的車禍吻合,但沒那麼巧不會是他,絕對不會!

我感覺自己太陽穴的位置猛烈跳著,心揪成了一團,疼的我喘不過氣來。窗外陽光忽然變得過於明晃刺眼,亮得我眼睛無比疼痛,像被灼傷一般。

三男一女,紅色出租……我試圖說服自己這不過是不可靠的揣測,然而過於接近的相似度無法讓我停止胡思亂想。我揪著胸口瘋狂地撲向電話機,撥通林子俊的手機號,電話通了卻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我連續撥打了兩三個,仍是一樣,我看見自己不停打顫的手,聽見牙齒發出恐懼的咯咯聲,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會是他們,陳謹的眼睛還沒治好,林子俊還有話要回來和我說,陳黎昕,陳黎昕他,我還沒來得及和他說,和他說,他怎麼可以……我胡亂扣斷電話,跌跌撞撞像個瘋子衝了出去。

此時交通還沒從混亂中疏通過來,交警隊員圍繞現場設了條防線,禁止行人踏入。四周全是看熱鬧的人,嘰嘰喳喳顯得非常聒噪,我站在放線外無助地看著吊車將巴士和出租車拖走,有醫務人員在陰涼處幫傷者清理傷口,防線內有人四處走動引導交通,人群中沒有她們四個人的身影。

站我前麵是兩個中年男人,拿著扇子不停扇風的那個人頻頻搖頭:“真是觸黴頭,這麼發生在家門口,以後不曉得咋個做生意。”

另外一個微胖的拉起汗衫抹汗:“可惜那奪(duǒ)姑娘了(紹興和南京方言裏管大姑娘叫奪姑娘),活活被拖出十幾米遠,哎呦,那血漿和腦漿,可不敢看了……”

太陽毒辣辣的懸掛在頭頂,我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這麼漫長過,那些行動著的人在我眼裏全成了慢動作播放,他們張張嘴嚷嚷什麼,我一點兒也聽不進去,心裏僅存的一點希望完全磨滅了。

沒了,全沒了,全都,沒了。

我幾乎站不住腳,腦子蒙蒙的看到一片濃重的血紅,在我的眼睛裏麵慢慢的旋轉,眼前景象越來越模糊,我覺得天空像是一個很大的地球儀。然後我好像抓到了誰的手,那隻手真的很有力量,緊緊的拽住我下滑的身體,把我往回帶著,我看見了林子俊焦急而模糊的臉,他的嘴形在動。

我茫然的看著他,死死揪住他衣服,感覺眼角有東西滑落下來:“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