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茶來。

“冬天自然吹的是北風。”言子諾避重就輕,輕易化解北堂淵給予的尷尬。

“哼。”

“將軍到達皇城已有好幾日吧。為何不上殿前報道?”

“本將忘了。”雲淡風輕,漫不經心道。

對於北堂淵的桀驁不馴,言子諾也領教一二。

“明晚,皇上設宴款待墨丹王。希望北堂將軍準時出席。”

“不去又如何?”北堂淵輕挑狂傲道。他現在對百裏灝軒越加的怒恨。

“不去,將軍會知道後果為何的。”言子諾丟下這句話後,就轉身離去。他來不是商量,而是告知,替高位之主警告他的。

“將軍。”方錦在言子諾離去後,從正廳後的偏殿走了出來。

“本將自有分寸。”

北堂淵抬頭望了一下天,暗白烏烏的天,一切平靜如初,但厚重的雲層像醞釀一場大雪。

暴風雪前的寧靜嗎?

即將大白的真相,他可有承受的勇氣?

第一卷 176.雀躍赴死

停了好些天的雪,今夜又再次旋落飄舞大地,本是在禦花園設宴招待墨丹王,因大雪的緣故,把宴席設在議政殿內。

百官早早來到議政殿恭候,氣氛有點正式凝重,眾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畢竟是國宴,接待外國帝王,該有的禮份,是不能失的。

百官三兩成堆,低低私語交流。隻有兩人靜靜落座在一旁,卻是不容忽視他們的存在。

一人是煊徽帝的寵臣言子諾,他向來就不成群結黨,永遠兩袖清風,旁看眾人,雲淡風輕。

另一人是北堂淵將軍。打勝仗回皇城,居然沒向聖上告知述職,如此大逆不道的違逆,或許當今隻有北堂將軍。可是,讓眾人好奇的是,這個大膽到不向煊徽帝述職的人,居然出席這個宴席,這又是所謂何?

不過,北堂淵一向不安牌理出牌的,又有幾人能猜偷呢?

北堂淵冷眼無視那些大臣投來的各種猜疑探究的目光,一手拿起麵前的酒,不斷灌酒。要不是擔心百裏灝軒會查到允景漫在將軍府,他誓必不會出席這惡心虛偽的宴會。

他所有的忍氣吞聲隻為允景漫這個女人,不是屈服在百裏灝軒之下!

“皇上駕到,墨丹王駕到。”屬於太監尖細的聲音從殿門前傳來。

百官紛紛整理一下衣服,分列兩邊向著殿門位置跪迎煊徽帝百裏灝軒和墨丹王莫天傲兩位帝君。

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但是現在不是攤牌撕破臉的時候,北堂淵也識時務的迎上去跪迎。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墨丹王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異口同聲道。

百裏灝軒先於莫天傲一個身位走在前,雖然兩人同為一國之君,但是依國力強弱說來,百裏灝軒是高於莫天傲的,兩位帝君在百官的萬歲聲中大步走來。

百裏灝軒落座最正中央的高位上,莫天傲坐在右下首偏一點的高位上。

“眾愛卿平身。”百裏灝軒威嚴道。

“謝皇上,謝墨丹王。”

“賜座。”隨著百裏灝軒的一聲賜座,眾人落座好。

一番歌舞,十來個妖豔美女在殿中央表演著,眾人欣賞著。北堂淵一直灌自己酒,無心鼓舞,隻想快速結束宴會,好回去照顧她。不知他離開後,她有沒有聽話用膳喝藥。

心緒煩亂,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莫天傲也無心歌舞,正尋著法子要見她。

百裏灝軒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完全沒興致。

一個歌舞結束,又一個歌舞起,酒過三巡,莫天傲突然開口道:“聽說,前滄溟公主,桑於公主回來了。不知是否?”

百裏灝軒拿酒杯的手輕微顫動,杯中的水溢灑了幾滴在手上,這就是他來此的目的嗎?

他可沒有忘記在清水居莫天傲對他的嫣兒覬覦和仰慕。

“墨丹王的消息可真靈通。連朕的愛妃行蹤都一清二楚。”百裏灝軒不著痕跡的諷刺,也暗喻著莫天傲逾矩。

“朕當年也與桑於公主有過一麵之交。因朕癡迷茶道,這事皇上也知道的,不是嗎?”莫天傲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兒,把當年百裏灝軒利用桑於菡嫣茶道了得引出他,從而進行的交易。

“墨丹王癡迷茶道,天下人共知。”百裏灝軒麵對幾分冷笑暗諷道。

“確實。這世上懂茶道的人不多,能尋得知音一不易。不知,煊徽帝能否行個方便,讓桑於公主賜教一二。也讓朕回味懷念一番。不知可否?”莫天傲麵帶笑意,懇切道。

百裏灝軒一直緊蹙俊眉,實在不喜歡莫天傲稱他的嫣兒為桑於公主。

說話到這個份上,百裏灝軒也不好駁了墨丹王的麵子。人家以君子之禮,探茶論道,要是他說後宮嬪妃那些搪塞的話,倒顯得他迂腐不大氣了。

“把皇貴妃娘娘請來。”百裏灝軒對著身邊的太監吩咐道,他特意把“皇貴妃”三個字狠狠咬重,也抬手揮退在表演歌舞的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