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飄遠……

“娘娘,可要上晚膳?”宮女從旁細聲的詢問道。

“不了,我想就寢了。”允景漫向著宮女擺擺手,站起身子,頭也不回的向著寢殿走去。

腳步落拓虛浮,她發現好似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上,無所依,無所從,連自己的過往也不甚了解,開始隱隱懷疑自己存在到底是為何?

失魂落魄的上了床榻,繡花宮鞋還沒脫下,衣裳也沒寬下,冷月光華打進漆黑的寢殿中,照在那個安安靜靜躺著的嬌小身影上。

就這樣靜靜的躺著,思緒也是一片混亂,不知在想什麼,也無意於閉合上雙眼。

“嫣兒……”驀地,從背後響起一道溫和淡淡的低沉男聲。

允景漫警戒的坐了起來,轉眸看向背後之人,看見那白衣飄然,心才稍稍安定下來,還好不是他,也還好是他……

允景漫快速下了床榻,走向白衣男子,背對著月光,讓她看不真切他的臉,可是也聞到他身上的淡淡草藥香氣,沁人心脾。

“月……”允景漫淡聲道。仰起頭,看著他。

“嫣兒。讓我為你診脈可好?”昨夜,竟然因為看了她一夜,忘了他要為她診脈的事,一日不安,不知道她的身子現時為何,所以顧不得一切,入夜潛伏皇宮,為她診脈。

“診脈?為何?”允景漫一臉不解,為何她需要診脈。

“這事說來話長,嫣兒,相信我嗎?”穀月避重就輕道。他不想有負擔,所以沒告訴她體內子丹的事情。

“相信。”允景漫堅定的點點頭。

“那讓我幫你診脈,可好?”目光耀華,灼灼看向允景漫,心思繁複。

“嗯。”允景漫倒也大方向穀月伸出手,掄起袖子。

冰冷的手指按壓在允景漫手腕跳動的脈搏處,穀月心思一跳,如此肌膚之親,讓穀月心漏跳一拍。可是,很快斂起心思,他不該想這些,

擰眉沉浸,隨著那虛弱跳動的脈搏,他知道……

“自你醒來,可有服用任何的藥呢?”穀月鬆開診脈的手,沉聲的問道。

“不曾有服食過任何藥。我沒有病痛,為何要服食藥呢?”允景漫多想一分,心下有了疑惑,她失憶前是不是……

“沒有……”穀月想岔開話題,卻不料……

“月,你說過我可以相信你,而我也相信你。請你不要對我有任何隱瞞。我的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允景漫言辭犀利,讓穀月無處可逃。

“從山上摔下來,又怎麼會沒有問題呢?”穀月淡定從容道。黑夜中,他臉不紅,心不跳的向允景漫說謊,這非他所願,隻是……

“真的?”允景漫提高聲調道。

“嗯。從如此高的山上摔下來,身子肯定有損傷的。來,這兒有些恢複身子的丹藥,你每日按時吃上一顆。”穀月從袖中拿出一包丹藥遞給允景漫。

這些丹藥都是為了壓製她體內子丹毒素的漫延,是他早在蝶穀配製好的。卻不能對她明說。

“謝謝。”允景漫不疑由他的收下丹藥,她知道穀月沒有害她之心。

“記得按時服用。我……走了。”穀月不宜久留,吩咐了允景漫後,轉身離去。

“月……”允景漫拿著手中的丹藥,喊停穀月前進的腳步。

“嗯?”穀月剛踏出的一步,緊緊收起,轉身看向允景漫。

“月,你是否可知,有什麼會讓一個頃刻間性情大變呢?”她無處可求助,隻能求助於她,現時她唯一信任的人。

灼耀期待的眼眸,聽到這話後,眼眸黯淡了幾分,她心終究還是在乎那個人,無論他傷她有多傷。

也許,他們之間的連結,是外人所不理解。

“這個交給我,好嗎?別想太多,我……會幫你查出來的。”穀月雖淡冷的語言,卻是含著堅定。

凡是你所想,你所願,我都不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你的。

“嗯。謝謝你。”允景漫真摯的向穀月道謝。

白衣飄然,迅速消失在夜空中,不見。

允景漫很想欺騙自己,可是她發現自己心底是喜歡著那個傷害她的人,所以她在乎了,她想為他性情大變找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借口。

她不知道失憶前,他們是如何,百裏灝軒的性情究竟是如回宮前的深情繾綣,還是像今日早上那般嗜血無情。

但是,她卻認為百裏灝軒不是嗜血無情的人。他肯定發生了什麼,而這些,是她該找到問題的答案。

或許,人生就如此,心不由己,不能欺騙控製自己的心。逆心而為,隻能苦痛;順心而為,才能瀟灑。

腳步輕點,使用輕功,一直飄然而去,最後落在密樹叢林處,打開枯井井蓋,璿身而下。

一路長驅直入,不做任何停留,忍著心下所有壓抑和難受,來到樊籬宮宮主的房間前。

守在外麵的蒙著白色麵紗的女子恭敬向穀月請禮,“少宮主。”

“嗯。”淡冷無緒的應答一聲。

蒙著白色麵紗的女子按下機關,石門徐徐升起,穀月走了進去,一如往昔,房間內燃著昏昏暗暗幾盞明明滅滅的油燈,殘光照射,一道屏風阻隔了穀月再向前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