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意,她還當自己是一條泥鰍呢。”我幹笑著解釋,實則沒什麼底氣。
無論緋虞是人還是泥鰍,她用一個女人的形態出現在男子麵前就免不了受人非議,就算她自己不在乎,也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秦玉郎更加震驚了,嘴巴張的老大:“小時候,我隻在故事裏聽見過有妖精,原來鹹陽城裏真的有妖精!”
“緋虞是精,不是妖。精是善良的,妖是做壞事的。”我扶著額頭,有點懷疑將秦玉郎帶來凶河這個滿是水精的地方到底正不正確。
人類還是應該和人類生活在一起,隻可惜我在偌大的鹹陽城並沒有值得信任的人類可以將秦玉郎托付。
緋虞卻還是堅持己見,頭頭是道的強調,“本姑娘就是一條泥鰍,就算以後修煉成仙了也還是一條泥鰍。做泥鰍就應該有泥鰍的樣子,小子,你做人不也應該有做人的樣子麼?”
我不得不承認,緋虞雖然大字不識,這番話說的還挺有道理的,隻是這是做泥鰍的到底,不是做人的道理。
秦玉郎聽完也認真的思考片刻,點頭道,“說的沒錯,以前身在皇宮我總是過得豬狗不如,現在我逃出來了,就要活的像是一個人。”
我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以後的日子,想怎麼過都可以從長計議。但現在最要緊的,是解決晚飯問題。”
“這個包在我身上!”緋虞用短小的魚鰭拍拍紅色的胸脯,一個甩尾鑽進水裏,不一會兒就用嘴巴叼著一隻大河蚌扔到岸上。
秦玉郎細長的眼睛又差異的瞪得滾圓,“你們怎麼吃同類?”
“嗬嗬嗬!”緋虞笑的身子都卷了起來,“大魚吃小魚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是一條泥鰍,這玩意是一隻河蚌,誰和他是同類。再說了,本泥鰍現在吃了它,指不定這家夥往黃泉裏跑一圈,在孟婆那裏排個隊,就投胎到哪個人類的富貴人家去了。這樣說來,本泥鰍還是在幫它呢!”
“行了緋虞,你就別再發表謬論了!”我真想捂住緋虞一張一合的魚嘴。
秦玉郎卻又認真地記下了這段話,我發現秦玉郎的學習能力似乎特別強悍,尤其是對歪理的認可程度。
不由猜想,在我沒有出現過的曾經的那個兩千年前,秦玉郎是不是也因聽信了別人的讒言,才會性格扭曲,導致磨滅了他原本的良善。
如果是這樣,我隻要多灌輸一些正義的言論給他,指不定就能完全改變秦玉郎今後的人生軌跡。
畢竟,滿懷痛苦的活著才是最殘忍的折磨!
秦玉郎在禦膳房工作了三年多,各種料理的手法看得多了,耳濡目染的也能隨手做上幾樣。
看著他麻利的端在岸邊,殺蚌取肉,我和緋虞隻要流著口水坐在石頭上等著吃就好了。
“快看!這隻蚌裏有珍珠!”秦玉郎突然高興的跳起來。
珍珠在秦朝可是十分貴重的珍品,無論是海水珍珠還是淡水珍珠都是千金難買,隻有像緋虞這種可以遊到湖底的最深處才能取得的幾十年的蚌裏才能獲得。
秦玉郎屁顛屁顛的將珍珠送到我們麵前,“我從沒見過那麼大,那麼圓的珍珠。”
緋虞一點都不感興趣,擺擺手:“本泥鰍隻關心蚌肉!”
我也搖搖頭,“你喜歡就自己留著吧,珍珠難求,以後遇到喜歡的姑娘就送給她,也不掉麵子。”
“那好。”秦玉郎點點頭,將珍珠在袖子上仔細的擦了又擦,小心的揣進懷裏。
吃完蚌肉,我在河邊的林子外圍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小木屋,給秦玉郎居住。
我本想棲身在水裏,無奈變成人之後,皮膚經不起河水浸泡,才泡了一個時辰,我的身體就被泡除了一身發白的褶子,又疼又癢的,隻能在半夜的時候灰溜溜的鑽進小木屋。
秦玉郎在木屋外生了一個小小的火堆,用來軀幹蚊蟲。
他好不容易離開皇宮,到了新環境本就有些睡不著,便找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