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其修遠兮……”我踱步到辦公用的大楠木案幾前,看著被擦得一塵不染的椅子,彎身坐了下去。輕輕摩挲著椅子的扶手,這樣,有權勢在手,才能衍生出踏實安全的感覺。

鄭嵎剛剛扣上茶蓋的手頓住,沉吟半刻道:“青師一個朝夕,翻雲覆雨顛倒朝政,削了兵權,出了仕途。雖然表麵上贏了,但卻成了眾矢之的。青師難道沒什麼打算?”

“其實嘛,我還是對青師如何處置謝真聰比較敢興趣。”陳新瑕對於看事這一方麵,總是很直觀而且憑心情。偏生不怕將事情鬧大,也最喜歡渾水摸魚。

鄭嵎和陳新瑕都知道,對於過於敏[gǎn]的話題我不會多說,鄭嵎之所以會問,也隻是一種試探,看我是心急還是胸有成竹。畢竟,她們對我的能力了解有限。

“正如新瑕所說,我對謝真聰倒是很有打算。”既然陳新瑕有意將話題繞開,我也樂得順水推舟。

“那不妨說說,讓我們看看青師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是怎麼燒的。”鄭嵎低頭品茗,沒有介意我對她問題的忽視。

“謝將軍的愛女要是動了酷刑,也是傷和氣的。所以嘛,我決定來個溫和點的,讓三小姐從此記得,京中有個她以後凡是做什麼事都得看了臉色才能行事的安王。”我笑笑,折磨人的法子,我多的是。

“嗬嗬,那再好不過了。對了,昨天我見到文央了,謝承仲終於肯放人出來了,不容易啊。”鄭嵎說著意有所指的看著我,眼中有不易察覺的戒備。

“能出來就好。好歹文央也是她女兒,她也真能做得出來,把那麼大個人天天關在家裏。誒……我好久沒見過文央了,還挺想念的。”我故作的感慨一番。

“嘁!”陳新瑕不客氣的譏笑我,褪去了天真,露出了精明:“青師借刀殺人,還殺人不眨眼。你明明知道謝文央在謝家是個什麼身份地位,卻非得將副將一職推到她身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注意。”

我閉口不答,本來我也沒安什麼好心,也沒打算瞞她二人。

“謝文央是不受寵,是經常被謝真聰欺負。但是她仍舊是謝家人。你雖然表麵上還是將兵權交給了謝家,但是,謝文央從此在謝家的地位就更尷尬。謝真聰會更加討厭文央,恨她占了本身屬於她的位置,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指揮訓斥自己一手□出來的親兵,心中一天比一天積怨仇恨。”陳新瑕笑了笑,正對著我道:“這不算什麼,姐妹相爭嘛,本來謝文央也想挫一下謝真聰的銳氣,巴不得有一天能將謝真聰踩在腳下。不過,你毒就毒在,你和謝文央交好,現在又大力讚賞謝文央,並還把兵權給了她,你讓謝承仲怎麼想,不論她相不相信她這個女兒,這其中的間隙卻是怎麼也消除不了的。畢竟,謝承仲也從來沒喜歡在乎過謝文央。謝承仲一旦加深對謝文央的猜忌和不滿,那麼,按謝文央的性格,她必定會和家裏對著幹。”

鄭嵎聽此也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我道:“在此過程中,青師你怕也是會不甘寂寞的插上一腳,加速她們的內訌,然後趁火打劫吧。”

心計

我利用謝文央不假,但是謝文央也不個沒腦筋的人。不然她為什麼非得要和與謝家做對的鄭家,以及郡王家走這麼近。謝家容不得她,那麼她必然要朝外尋求發展。但,在外攀枝這種事又不能做得太顯眼,所以,她找上了安王。

無心朝政,偏安一隅的安王女是最好不過的人選。謝文央可以通過安王來打通與外界的聯係,而且風險小。趁著安王還未成年,就與之深交。等安王真正掌權的那一天,不管這個王女以前有多窩囊,她在出仕後,朝中的地位肯定不小。因為,女皇就這麼一個妹妹,對於政權旁落得厲害的女皇來說,將這個妹妹插在朝廷中,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