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值得的吧?

我在浴缸裏,直泡到我手指上的皮膚都皺了,我才不情不願地爬了起來。我什麼也沒穿,就披了浴巾出來。

夜風很清涼,我站了在窗口前,眺望著對麵的維多利亞港夜景。據說維多利亞港夜景,被譽為世界三大夜景之一。另外的兩大夜景,一個是日本的函館,一個是意大利的那不勒斯。

函館和那不勒斯的夜景,是平麵的;而維多利亞港的夜景,卻是立體的。因為維多利亞港兩岸,是香港最繁忙的中心商業區,入夜後,兩岸的摩天大廈都會亮起五彩繽紛的燈光,加上大廈外牆的廣告牌,以及附近住宅的照明燈光,構成一片美麗的立體夜景。

哦,忘記說了,我和曲落陽所入住的東方文華酒店,也很有名氣。

哎呀呀,洞房花燭(1)

二00三年四月一日,香港天皇巨星張國榮,就是從東方文華酒店二十四樓健身房,一躍而下喪生的地方。據說,當時哥哥張國榮的身軀,壓彎了酒店前的護欄,他的鮮血,染紅了酒店前的路麵。

真不明白張國榮,是如何下的狠心,拋下他深愛的,而又深愛著他的,相知相戀相守了二十載的唐鶴德一個人獨活。

我歎了一口氣。

都說人生變幻莫測,生活反複無常,這一分鍾是萬萬猜不到下一分鍾,會有什麼事在等著。

我也猜不到,我和曲落陽,明天會是什麼的樣子。

我在窗口站了很久,才往床上躺去。

窗外的月亮,很圓,很大,高高掛在天空上,那皎白的月色,清涼一片。月亮的周圍,則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忽明忽暗的繁星,這些有名的,或無名的星星,點綴了整個燦爛而寂寞的夜空。

我睡不著,要床上輾轉反側。

我不知道此刻,曲落陽睡著了沒,他有沒有想著我?

終於忍不住,打了電話給曲落陽。

曲落陽大概沒睡,很快就接過電話:“喂?”

我學了《傾城之戀》中,範柳原在淺水灣飯店內,半夜三更打給隔壁房間的白流蘇電話,我說:“曲落陽,你的窗子裏看得見月亮麼?”

《傾城之戀》中,白流蘇接到了這個電話,沒有回答,而是哽咽起來。

可惜,曲落陽不是白流蘇,沒有照劇本去演戲,他答非所問:“左拉拉,這麼晚了,你還沒睡麼?”

我說:“沒睡。睡不著。”

曲落陽說:“睡吧寶貝,你不睡,明天怎麼會有精神?”

我說:“嗯,知道了。”

曲落陽說:“寶貝,你一邊想著我,一邊睡,你會睡得很香的。”

我說:“好。”

放下電話,我翻了一個身。我還真的一邊想著曲落陽,一邊睡。我想著曲落陽的眼睛,曲落陽的鼻子,曲落陽的嘴巴,還有曲落陽的笑。

哎呀呀,洞房花燭(2)

想著想著,我終於漸漸進入了夢鄉。

夢裏,我看到我穿了一襲漂亮的白色婚紗,挽著把一身深色西服穿得熨貼無比宛如玉樹臨風的曲落陽手臂,一臉幸福的站在結婚禮堂裏。

在神父,還有眾多親朋好友跟前,曲落陽麵對我,拉起我的右手,很嚴肅地說:“我曲落陽鄭重發誓:接受你換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曲落陽放下我的手後,又輪到我舉起曲落陽的手,嚴肅地說:“我左拉拉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然後,我們交換結婚戒子。

再然後,我和曲落陽便緊緊相擁,熱烈而甜蜜地接吻。

我們吻了個地老天荒。

天長地久。

我正在夢中,和曲落陽忘形地接吻間,突然門鈴就響起,一下的,把我吵醒了起來。是曲落陽,他站在門口,笑容可掬地說:“寶貝,快起床啦。”

我擦著朦朧的眼睛:“這麼早?”

曲落陽說:“不早啦,快七點了。”

我嘟噥:“才七點。”

我開了門,讓曲落陽進來後,我又再要往床上睡去。那個我和曲落陽結婚的美好夢,我還意猶未盡呢,還想要繼續做下去——剛剛夢到兩人互相交換婚戒,還沒夢到進洞房,還有進洞房後的洞房花燭呢。

哎呀呀,洞房花燭!

我跳了起來。

我和曲落陽的三個月合約期,從今天開始,便宣告結束,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是曲落陽的簽約女友,而是真正的女友!啊,真正的女友,是不是就代表著,曲落陽和我,就可以進行魚水交歡,合二為一?

這樣一想,我的臉便緋紅了起來。

難怪曲落陽這小子,一大早就跑到我房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