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娘娘宮裏風公公口裏得知的。皇後娘娘留了人,送了好多補氣的藥材,給玉公子調理,實際是想著要皇孫呢。”

春濃著急,小臉通紅,支支吾吾:“可……可……公子……是男子啊。”說完後,嬌羞的低了頭,看著自己的腳。

林元不以為意,接著道:“你沒看到主子對玉公子的態度嗎?自從皇後宮裏回來,主子寸步不離,天天叮囑玉公子吃藥,各種藥材隻要對玉公子有用的,都被主子要了去,把一眾小廝丫頭都攆了出去,身影不離的照顧,這樣子看是要應了娘娘的要求。”

春濃跺著小腳,眼裏急切,話語破碎:“可是……他們……沒……圓房啊。”

林元似是見慣了皇家秘聞,不顧春濃扭捏的表情,賊眼笑笑,“這有何難,主子選妃隻選了玉公子一個,這態度還不明確嗎?”

春濃轉念回想,才明白裏麵的彎彎繞繞,當即看了一眼林元,“林總管真是好本事。”

林元客氣:“哪裏?哪裏?”

“前段時間,主子帶著玉公子去了哲蚌寺,名頭說是祭祖,實際是祈福,主子不信佛的人都為了玉公子去了,這裏麵……”

“啊~~~~~~~”一記女聲,尖碎刺耳。

林元剩下的話沒說完,噎在肚子裏,和春濃轉身就見著院中散落一地的物件。“不長眼的,還不快些收拾了。”

女婢低身趴在地上,急忙收拾。

林元見那宮人安分,也就沒太在意,準備接著和春濃說話,眸光不經意的打量收拾物件的女子,卻總覺得地上的東西有點眼熟,覺得不對,撇下春濃,急急走到院中,見到那地上斑斑點點破碎的物件時,眼睛直愣愣的,臉色瞬間被抽了去,一陣慘白。

春濃不明,後腳跟來,一見著那物件瞬間嚇懵了,眼看就要癱軟,林元急忙扯了人。

林元一記嘶吼:“作死的!!!這麼不長眼,這可是白玉琉璃。”

春濃經不住嚇,一下子癱坐在地,腦中隻出現一句話:白玉琉璃麵罩碎了,碎了。

林元顧不得春濃,急忙彎腰去撿那琉璃碎片,可是碎就一地的晶瑩,豈是人力可以還原?

樂極生悲,否(pi三聲)極泰來,林元此番應的妥妥的。

趙毅風回來了。

本想來看一下新府收拾,布局如何,順帶看一下移植的櫻花是否活了,結果一進門就見著一地碎片,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璀璨耀眼的光輝。

趙毅風走近,看著跪了一地的人,目光掃到那堆破碎時,眸光一緊,瞬間肅殺。

“拖出去,亂棍打死。”一句話,冰冷無情,不容置喙。

院中一時間響起女子哭喊哀求的聲音,慢慢的,漸行漸遠。

春濃,林元聽著那聲嘶力竭的哭喊聲,在地上哆嗦,頭低的貼合地麵,額頭汗水滴答。

趙毅風看了一眼兩人,嘴角抿成一道線。“滾!”兩人見主子沒有怪罪,急忙連滾帶爬,瞬間消失。

院裏氛圍一時死寂。

趙毅風撩袍,低身,細細摩挲著那堆碎片,眼神輕眯,仿若那就是江玉樹的臉。碎片被一片一片拾起,拚湊不出原來的痕跡。思緒回到那一晚,他帶著白玉琉璃,有著膽怯,有著身份所束的屈從,那雙眸子,透著的是不願,倔強,堅毅。男子看著麵罩上的裂痕,輕吻,一陣愜意,滿臉都是滿足的表情,仿佛那就是江玉樹的臉,眸。

或許,隻要和江玉樹有關的氣息,他都會倍加珍惜。

破碎的白玉琉璃被放回錦盒,男子仰天歎了一口氣。

院中的不快,隨著陽光的炙熱慢慢散去,喜慶的氛圍接著遊走。

這是件小事,在趙毅風眼中就是死了一個不省心的丫頭。

這也不是小事,趙毅風親手送江玉樹的白玉琉璃破碎了。

後來,就沒有後來,趙毅風依舊如常。

江玉樹這段時間被照顧的好,不得不說,皇家就是有錢,好東西多的是,一件寶貝可就能買一座撫國公府,有錢的皇家養著精貴的人。

江玉樹被趙毅風逼著,每天三大碗,閑時三小碗的灌補藥,甚至連飯菜都是藥膳,江玉樹知曉自己身子弱,也不推拒,可是長時間喝藥,人也耐不住啊。

江玉樹偶爾抱怨抱怨,但還是在某人陰沉的目光逼迫下定時吃藥。這不,效果出來了,此時的江玉樹臉色白皙,兩頰有著一點點的淺紅,走路步子也穩健了許多,不似從前臉色白的透明,現在活脫脫的都是英氣。但畢竟是常年體弱,一時好轉,後麵還是要補,補,補。

江玉樹遠遠就瞧見紅綢裝飾下空著的牌匾,不由得有些好奇,進門後就看著府中央是一盆盆的嫁接櫻花盆栽,呈環狀一層層折。

府中左邊一排是廂房,右邊是一應庫房和小廝丫頭住處,過了第一道門,遠遠就能看到蒼勁有力的三個字“尋櫻居”,和院子的櫻花樹,左邊是書房,書房周圍大小櫻花環繞,一棵挺拔的樟樹矗立在櫻花芬芳裏,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江玉樹抬頭隻見“落英閣”三個字觸目,有一瞬間的呆愣,好像回到了府裏,一種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