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段(2 / 2)

蘇月笑了,看了眼韋典,“韋大叔也去過?”

韋典點頭笑道:“見是見到過,隻是不曾進去過。酒錢委實有些貴了。”

蘇月隻是笑了笑,又對淩雲道:“聽聞揚州瓊花天下無雙,這瓊花樓想必也冠絕天下了。對麼?”

淩雲隻好點點頭。

蘇月又是輕輕一笑,沒再說別的什麼,而是轉而問韋典道:“對了,韋大叔,今日店鋪不忙麼?怎麼現在回來了?”

“忙倒是不忙。小姐前兩日不是跟我說過書院的事麼?既然今日不是很忙,姑爺也有空,我想今日便和姑爺去趟淮左書院。”

蘇月“哦”了一聲,點了點頭,“也好。”說著,手也反牽住了淩雲的手,笑道:“既然是去書院,自然要好好洗漱一番,精神點才行。”

說著話,她已經牽著淩雲的手進了內室。

淩雲這時才算明白,蘇月雖看起來笑得愉悅,實際上卻是一步步的無不在拷問自己,還好韋典想的周全,陪自己一同回來了,還能撐上一撐。想必是他又怕蘇月再一直追問下去,幹脆也就給出了一個一起上書院的理由,幫他解圍。

一想到此,淩雲便更加有些局促不安,從未撒過這種謊的人此刻的確有些像是受折磨。

蘇月從衣櫃了拿了件剛到揚州時幫淩雲新做的一件外衫,走到他麵前道:“換件衣服再去,你這身衣裳,實在是皺巴巴的不像話!”

她笑容不知何時已經隱去,淩雲心中猛地一慌,“娘子……”

蘇月瞧了他一眼,勾起唇角淡淡一笑,施施然又在椅子上坐下,見他半天沒有再說出些什麼,她這才悠然開口道:“我怎麼不知道這瓊花樓何時也賣起了脂粉了?還是說,韋大叔除了賣些筆墨紙硯之外,還做些胭脂水粉的營生?”

一句話把個淩雲直接給噎在了那裏,紅著臉好半天也找不出一句能回的話。∫思∫兔∫在∫線∫閱∫讀∫

淩雲紅著臉站著,蘇月一臉淡淡的笑看著。僵持了好半晌,都聽到韋典在外麵喊話了,蘇月才輕歎了口氣,道:“你若一時半會兒回答不出也無妨,先換好衣服出去,晚上回來想好了再回答我也不遲。”

淩雲還真的一時半會兒回答不出來。這事,若是說不清楚,說個糊裏糊塗的,還不如幹脆就不說。說了一半往往比不說更可怕。

於是他隻好硬著頭皮,紅著臉,換了身衣服,又整了整頭發,像個罪人似的低著頭走了出去。

淩雲這時才算是真的明白,娶一個太過聰明的女人,對男人而言,確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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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左書院在揚州城南山上,果真如傳聞中靜幽,鬱鬱蔥蔥,盛夏之時置身其中更是說不清的靜心和愜意。此山不高,勝在幽。樹木繁多,名目甚雜,也不乏奇珍,很多竟是平生未見。所謂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此起彼伏的各色鳥語,非但不讓人覺得嘈雜,反而更顯出這山的靜幽來。

書院在從山腳綿延而上,基本臨山而建,占地甚廣,一眼竟是望不到邊的。正門上的“淮左書院”這四個字遒勁有力,端正威嚴,果然是天子手筆,雖經了數十年,依舊看不出朽色來。正門兩側的一對楹聯,想必也是天子手書,應該是書院院訓,讓人不禁肅然。

韋典似乎對此頗為熟悉,直接帶了淩雲進了書院,徑直往一處叫做聞達軒的地方走去。

見沿途諸人對韋典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淩雲心裏反而先奇怪起來了,“韋大叔,莫非您也出自這書院?”

韋典失笑,“我若是出自這書院,也不會隻賣賣贗品字畫了。隻是與這書院的山長有些相熟罷了。”

“您認識這書院的山長?”淩雲微微吃驚。要知道這山長都大有來曆,聽說不是告老辭官的朝廷大員,便是博學多識的大賢,韋典能與之算的上相熟,自然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他原本以為蘇月所說的“想進便有法子進”是靠銀子來辦事,卻不曾想原來韋典還有這樣的關係。

韋典點點頭。說話間,二人已經進了聞達軒。韋典掀開竹簾進去,便見裏麵擺放著幾張書桌,正對門的中堂,掛著孔夫子的畫像。一個小書童模樣的人正在整理書案,抬頭間見得來人,連忙笑道:“韋大夫?”

韋典笑問道:“崔老先生何在?”

小書童回道:“先生正在午睡,韋大夫稍候片刻。”

韋典擺擺手道:“不必。先生既然午睡,那便不便打擾。我二人先去別處看看,稍候再來。”

小書童笑道:“也好。”

韋典手還未碰到竹簾,便聽得一個人沉聲自裏屋說道:“可是韋大夫來了?”

韋典朗笑出聲,“居然真的把先生給擾醒了,實在是慚愧,慚愧。”

裏麵的人也朗笑道:“韋大夫既然來了,我怎麼還能安臥於榻呢?”

說著話,人已經從裏麵走了出來。隻見此人一身寬鬆似道袍的月白衣衫,頭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