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一下子癱軟在地,有些恍惚。我傾身靠向她,低聲暗啞道:“如果你把我抓來是想威脅胤禛,那我還要感謝你,讓我盡快跟阿姐回家。”說完,不顧她身體的僵直,我輕笑一聲,站起身走回屋子。
轉身一瞬,蓄在眼眶的淚水落下,沾濕了衣襟。
這幾日總是做惡夢,越到四月,我便愈發緊張,夢中海棠花開的妖豔非常,那嫣紅花瓣詭異地鋪滿周身,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夢醒了,還是躺在那間小屋,寒涼的夜晚蟬聲陣陣,有時又靜默的異常,周身好冷,四月天也那樣冷,冷到蜷縮在一起取暖,想著想著便會流出淚來。
阿姐,我好想你。
胤禛,我想阿姐了,怎麼辦,我想她了。
“阿姐,你說,那個她怎麼這樣傻,在中藥裏放鹽,我的天,要命了。”
“阿姐,你看,她怎麼總是跟著咱們,別是有那方麵的愛好吧?”
“昨天我我夢見阿姐了,所以今天早上就給你打了電話,怎麼樣,感動吧。”
“阿姐,雅兒她欺負我,不要活了啦。”
“阿姐,不要跟菱兒說話,她就是個白眼狼!”
“阿姐,你是比較喜歡我,還是比較喜歡菱兒?”
“一邊呆著去,阿姐喜歡的是我!”
…… ……
耳畔的聲音字字清晰仿佛是發生在不久前,多想天一亮一切隻是夢一場,隻是噩夢一場啊。
可是晨曦光芒灑落,透著開啟的窗戶灑滿一地陽光的時候,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我躺在床榻上,慢慢合上雙眸,眼角流出一滴晶瑩淚。
戴錚在正午時分突然闖入我的房間,站在窗前的我聞聲側頭看向他,“你怎麼會在這兒?”
戴錚拿下`身上佩劍,忽地亮出白刃,橫在自己的脖頸上,跪在地上說道:“卿菱小姐,戴錚不才,請求你不要這樣對小姐,她真的是逼不得已啊。阿姐那件事不是她做的,她那日隻是叮囑侍衛要暗中保護阿姐,可是沒想到,阿大自作主張,消息傳到九爺那裏,聽說是安插在九爺身邊的丫頭,後來被九爺殺死了。”
我忙走到戴錚身旁,急聲問道:“你說什麼?阿大不是蕭雅的手下,為何會自作主張?蕭雅的身份到底為何?”
戴錚保持著姿勢不變,道:“那是他們組織裏長老瞞著蕭雅密謀好的,旨在借九爺之手讓他們自相殘殺,他們雖然稱蕭雅為‘小姐’,可是事實上她也隻是一個擺設而已,他們要的也不過是蕭雅的身份象征以達到自己的目的。那夜蕭雅察覺阿大無故失蹤便感覺到實有不測,便傳書給我讓我在通往南邊據點必經之路等著阿大一夥,沒想到那夜終於等到被挾持的你,想拿你威脅四爺的不是蕭雅,而是蕭雅背後的那股勢力。”
我眸中疑慮更甚,看著戴錚依舊拿著手中的劍,便蹲下`身握住劍柄,“戴錚,你先把劍拿下來,仔細跟我說說,蕭雅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何她自己不說?”
戴錚緊握劍柄的手鬆了鬆,慢慢放下劍,道:“她應該是有難言之隱吧,可是我所知道的真相與你得來的消息一定不同,蕭雅確實是派人保護阿姐的。”
我苦澀一笑,坐在地上,環抱著膝蓋,道:“阿姐說過,無論她做了什麼,都會原諒她,可是,她從來都不解釋,就連……”我看了眼戴錚,繼續道,“發生了那樣的是也都埋在心裏,她有多痛多苦,我跟阿姐都知道,可是,她不該為了一個男人,把姐妹親情給毀了。其實,我同樣也是罪人,讓阿姐替我去侍寢,不正是我的自私,其實,仔細想想,我們是同樣的人,女人隻要跟男人掛上邊,便失去了理智,什麼親情,什麼姐妹,那都隻是永遠排在那男人之後罷了,可是,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最後死的那個會是我的阿姐,戴錚,你說,為什麼會是我的阿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