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二次去其他皇子的府邸,頭一次是去十三府邸目的是為了解惑探望十三福晉玉寧,而這一次,我便要去探望我的雅兒。
宴席上的吃食於我來說便是擺設,精致華美卻不合我意,於是,每次去受邀應宴便是一場持久戰,挨餓不說還要笑臉迎人,回到府邸便央求小兒做些吃食。每每若此,我便刻意避免出府出席宴會,一桌子皇親國戚皆是貴婦之流,一頓飯下來菜沒動幾口,嘴卻不閑著,試問為何,答曰:八卦。
得了空,出來透透氣,想到方才尋了一圈也沒見到雅兒,著實奇怪,碰巧前方一神色古怪之女子匆忙走過,我忙扯住她手腕,那人似乎受到驚嚇“啊”了一聲,將我也嚇得好歹,神情愕然,許是見我穿著打扮不似婢女便俯首恭敬道:“夫人萬福。”言罷便要掙脫我轉身離去。偌大王府,如若無人引領,我又豈能尋得雅兒寢院,於是我忙說一句“等等。”便有拽住她衣袖,她似要發作卻奈何身份卑微隻好委曲求全卑順道:“夫人還有何事?”
我也不廢話,忙問道:“雅側福晉在何處,帶我過去。”
那人身形明顯一滯,抬眸非開瞟我一眼又低頭恭敬問道:“請問,夫人可是菱福晉?”
我神色一凜,鬆開右手,暗自打量麵前低眉順眼的小丫鬟,神情略微緊張,雙手緊繃著攥成拳頭垂至身側,我笑道:“是雅福晉命你來尋我的?”
小丫鬟抬頭看了我一眼,說道:“福晉如何知道?”
我拍了她的頭一下,暗想,這小丫鬟還真有反偵察的能力,問得如此多,我輕咳了一聲,道:“旁得別問,現在就走吧。”
小丫鬟皺著眉低聲說了句“好”,便引領我去了雅兒的寢殿。
此處亭台樓榭皆是秀美至極,有些不同於北方建築的豪氣,卻添了分南方水鄉的婉約,如此看來,十四待她該是極好的。蕭雅與胤禵成親於我昏迷那年,蘇醒過後便從小兒那裏聽說十四貝勒與新福晉琴瑟和鳴,那段時間還流傳出一段歌謠,謠曰:夏之雪,冬之蓮,天邊星,水中月,愛生慕,慕生憐,憐生惜,惜生依,京畿有才子,娶做新婦深戀之,若有分離,非至海枯石爛時。當時聽得此歌謠,一絲甜蜜湧至心頭,若當真如歌謠描述,那麼,雅兒前生之苦便真得可以過去,後生之福便要來了。
我抬眼望著夜空,暗自歎道,如果天邊星真得變成掌心物,那麼這十四也夠浪漫了。
淺笑著搖搖頭,我推開了房門,才一進去我變眉頭緊蹙,這屋子裏彌漫著濃鬱的中藥味,有些苦悶,室內寂靜無聲好似空無一人,雖是二月天,可是寒涼猶在,我忙轉身關了門,向內室走去。
空蕩的床榻,果真是空無一人,我暗自腹誹小丫鬟不厚道,才走到院門便溜走了,如今看著這房間,哪裏有雅兒的蹤影?看著紋絲不動的帳幔,我低咒一句“死丫頭”轉身便要去其他房間查看,彼時,房門外一句“菱兒在裏麵嗎?”是蕭雅的聲音。
原本黯然的眸子瞬時亮了起來,才進這屋子時我竟還浮想聯翩,室內藥味甚濃,害我想到雅兒有可能受傷病重著實傷感好一陣子,心情亦有些低落,如今聽到門外蕭雅聲音底氣十足,還包含欣喜,方才憂傷之感瞬時全無,扯了扯嘴角,我朝著房門走去。
蕭雅一臉笑意眸中還透著絲疑慮,她以手掩鼻,道:“這屋子裏藥味這麼濃,你還不出來?”見我不動,她微愣,隨即扯了我出來,一路走到旁邊房間關緊了房門。
我心存疑惑,問道:“那間屋子是做給旁人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