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神猛克敵製勝,實為京師待字閨中懷春少女心中英雄夢中情郎。更有甚者,傳來說是,大將軍風流瀟灑迷倒西北少女,戰場風雲變幻莫測,屍橫遍野,血腥衝天,卻難得一場將軍佳人曠世奇戀,一座城市攻陷抱得美人歸。故,美其名曰“傾城之戀”。

坊間傳言並不可信,卻也不是空穴來風,不過言而總之,大將軍要奉旨回京。

夜晚,寒涼,北風呼嘯。

燭火微動,搖曳光影間,我仔細研讀這半年前送來的信箋,思來想去,愈發奇怪,心中困惑難解,於是,又讀一遍信箋上字跡有些潦草內容:

大將軍夜深獨對月吟唱藏語歌賦,如此幾日,不得解。

五月,於破曉行軍,卻獨留一青衫術士,幾經徹查不得果。

夜深輾轉反側不能寐,思此舉實為不堪,卻不得法,哭邪?悔邪?恨邪?命也……

勿念

回想起坊間流傳出來的那段將軍佳人曠世奇戀,再反複讀這句,難不成?不對,如若這樣,我豈不是又害了你?

我閉上雙眼,腦海裏回旋著“哭邪?悔邪?恨邪?命也。”心中愁緒不減反添,我低聲呢喃道:阿姐,我這樣做,錯了嗎?

西北那麵,到底發生何時?

“對月吟唱藏語歌賦,如此幾日……”藏語,如此幾日?這十四到底在做些什麼?為何要研習西藏語言,難道就隻是為了與西藏友善溝通?亦或是,他有旁的什麼目的?

還有,信箋中所提到的青衫術士到底是什麼人?按照信中所講,那術士該是一直處在軍營,可是卻在大軍拔營至甘州之時獨留,破曉行軍,為何走得如此匆忙?這又是一個謎團。

腦中愁緒絲絲纏繞,剪不斷,理還亂啊。

再次掃了眼信封,心猛地一滯,如果當真沿著這個方向探索,那麼,為何信箋在半年前竟斷了?

“咣當!”一聲,窗扇被風吹開,呼嘯北風竄入室內,一陣寒自心而發,我打了個寒顫,握緊了信箋。

計中計,博弈心緒悵然

胤禵於康熙六十年十一月奉旨回京述職,西征軍將領撫遠大將軍威名遠播,朝野之上已然興奮之至高歌頌德,況鬧市百姓乎?據聞,胤禵回京那日亦是天降白雪,他一襲銀白盔甲手持佩劍,跨騎駿馬穿過京城主街,街路兩側站滿百姓,見大將軍歸來,皆仰慕瞻仰,而後躬身行禮,口中高呼“將軍凱旋,將軍英勇”。此外,胤禵此次擊退準噶爾緩解西藏危機,威名遠震,西藏方麵甚是歡喜上書朝廷頌揚康熙千古一帝,康熙帝甚喜聖喻立碑著以紀念,命宗室、輔國公阿蘭布起草禦製碑文。胤禵西征之行可謂名利雙收。

將軍凱旋,自然少不了在宮中宴請朝中大臣,康熙歡喜之餘更是賞賜了胤禵,宮中喜慶一片祥和,正是一幅父慈子孝之景畫。

國宴宮中歡慶我頭痛異常,便歇在淩雪閣沒有進宮,翌日十四福晉下帖子邀請各府福晉到府邸一敘,自然我也在被邀請之列,若放在從前,我還要考慮是否要去,時至今日,卻有比這更重要的去做,因為有件事,我要弄清楚。

略施粉黛使臉色不那麼蒼白,一襲淺藍色衣裙,插了一根銀色發釵,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淺笑一下,還蠻有幾分少婦的嫵媚。我輕笑著搖搖頭,站起身發現胤禛抱胸站在門口,我一愣,見他朝我走來,幫我穿上裘袍係上帶子輕聲道:“待會我去接你。”

我柔聲“嗯”了一下,“你一會子也別喝多了,畢竟傷身體。”

他笑著掛了我的鼻子,眼眸微眯,似細細打量了我的裝備,靠近我道:“我定不會負了這身裝扮,等著我。”言罷,便拍拍我的肩,扯著我一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