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隻有跟我爹去了鄴州方能一切順逐。”
蘇氏最信這個,一旦菩薩有所示下,她勢必會退讓遵從。
韶南還不知道安興在燕如海眼中已是龍潭虎穴,盤算著隻要伯母點頭,自己說服父親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慧明搖頭:“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更不可假借菩薩之言招搖撞騙。”
韶南哪肯輕易放過他:“別這麼認死理嘛,大師見多識廣,似我這樣的,可曾聽說過第二個?”
慧明神色一肅:“聞所未聞。”
這麼一說,他到是理解了韶南的顧慮,暗忖對方難怪要謹言慎行,連家人也瞞著,以免招來禍端。
至於韶南方才開玩笑的那句“殺人滅口”他到沒往心裏去。
韶南又糾纏道:“我學了旁人沒有的本事,怎知不是菩薩的意思?想菩薩給我這樁本事,不是叫我在閨中自娛自樂的,我爹要去鄴州,那麼我跟去保護他也是順理成章,求大師幫忙美言幾句,成全則個。”說話間她學著成年男子,兩手作揖,鄭重一禮。
慧明連忙退後兩步,合十還禮,卻未當即答應,隻是道:“待貧僧相機行事吧。”
對方說了個活絡話兒,韶南不好再求,放過慧明,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蘇氏一手扶著腰,在大兒媳婦的攙扶下白著臉回來。
韶南嚇了一跳,連忙迎上去:“伯母,您這是怎麼了?”
蘇氏站定,接過她遞來的手帕,擦了擦額上的汗:“也不知道怎麼了,不停地跑肚拉稀,這麼一會兒工夫已經拉了三回,拉得腿都軟了。你嫂子也覺著肚子有些不舒服,你沒事吧?”
韶南搖了搖頭,扶住她另一邊手臂,道:“先找個禪房歇一歇,討點熱水喝,待我問問慧明大師這寺裏可有懂醫的,請來號下脈再說。”
若說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幾人都是一樣的吃食,沒道理她這裏好端端的沒事人一樣,就怕是什麼別的病症。
想到這裏,韶南不敢耽擱,急忙和大伯、堂哥說了一聲,安置好蘇氏便分頭找人。
慧明和尚並未走遠,這會兒正在大雄寶殿外頭的回廊裏。
他站立的地方是個角落,少有人至。不過這會兒正有人攔在前麵,同他說話。
不是旁人,正是早晨在寺外粥鋪剛認識的林貞貞。
因為伯母的病情,韶南不得不上前打斷他們。
她心中有事,無暇多看,隻匆匆一瞥,發現林貞貞手裏拿了一根簽子,兩眼眨紅,似是剛剛哭過,臉上猶帶著激動之色。
慧明反應出乎韶南意料:“是腹瀉不止麼,真是奇哉怪也,這半天寺裏到有好幾位來上香的施主腹瀉,帶我去看看吧。”
“大師竟然懂醫?”韶南還是頭一回聽說。
慧明謙道:“不敢說懂,寺裏沒有大夫,大夥有個頭疼腦熱都是貧僧來看過開藥。若是治不好,再去外頭找大夫。”
韶南頓時想起林貞貞家便是開醫館的,而且似是就開在這附近,揣測她與慧明原本就認識,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林貞貞已是神色如常,關切地湊過來:“太太不舒服?我也去瞧瞧吧,看有什麼能幫把手的。”
檢查過後,蘇氏到是沒什麼大礙。
隻是湯藥見效慢,腹瀉一時止不住,燕如海不得不改變了主意,燕家眾人暫留寺裏,準備借住一宿。
這天在東華寺留宿的香客不少,禪房幾乎住滿,就連原本不相幹的林貞貞也想要住下來。
“太太,貞娘這兩日原在猶豫,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回安興老家,去的話,路途遙遠,貞娘一個弱女子恐怕不方便,可不去,這邊的家當都是堂哥的,我同他不熟,心裏別扭。偏生這麼巧,遇見太太一家,可見是冥冥中自有佛祖在指點信女,不知燕大人去上任,可需要幫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