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沒倒出空來同他說呢。這不是讓你先摸摸脾氣嗎?你爹年紀不小了,此去任上,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難得貞娘是正經人家出身,模樣也沒得挑,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人選。”
她見韶南隻聽著,不說話,還以為小姑娘心有抵觸,抬手摸了摸韶南的腦袋:“韶南你也大了,過兩年就要出嫁,想想你爹往後孤身一人,一輩子長得很,可有多寂寞。貞娘吧,說心裏話,不知道脾氣秉性如何,隻這條件,續弦是肯定配不上你爹,妾室的話,人家還不一定肯。不管怎樣,先接觸著看看,就算兩下都有意,也得等到了安興,貞娘同她大姐以及親戚們團聚了之後再說,免得叫人說咱家趁人之危。另外咱們也得好好考量,免得叫那不本分的人進了門,攪得家宅不寧。”
韶南點點頭,盡管覺著有些別扭,還是默默接下了這個任務。
伯母說得都是持重之言,挑不出什麼毛病,娘親過世多年,她這做女兒的沒有攔著父親續弦納妾的道理。
“你們說我要不要提醒一下韶南他爹,他倆這一路上……不大好開口啊。”
“伯母,我要去安興!”
“再說,再說。”
這一聽就是敷衍嘛,韶南嘟著嘴悶悶不樂:“那我同父親說去。”
其實說通父親帶她赴任不是不能等,當務之急是請他幫著圓一下說詞,好叫那偷兒自投羅網。
第7章 一波又起
慧明和尚沒能把事情壓下去,到傍晚的時候,死者家屬已經在東華寺外聚集起了不少人。
守玄大師隻得親自出麵同官府中人溝通,試圖平息事端。
蘇氏身體向來康健,加上治療及時,已然恢複過來,燕如海因著一直以來的交情,自然是站在東華寺這邊。
韶南已經找到他,說了寺廟鬧賊的事,他也答應了女兒,準備將香油錢捐得隆而重之,好引得那人前來下手,捉賊捉贓。
沒等燕如海付諸行動,慧明先帶了個熟人求上門來。
來人隻有十七八歲,是粥鋪管著迎送客人的夥計。
早晨那會兒,燕家人正是將牲口托給他照看。
小夥計看上去有些六神無主,行過禮,局促地道:“鋪子出了事,聽說幾位爺連同家眷今晚要住在寺裏,小的趁著天還沒黑,把牲口和馬車送了來,交給管菜園的圓樸師父了。”
燕如川連忙道了謝,又叫兒子過去和圓樸打個招呼。
他看出夥計有些不自在,雖然家裏好幾個人白天吃壞了肚子,以蘇氏最是嚴重,令他對粥鋪的管理頗有意見,卻知道怪不得眼前的小夥子,出言寬慰:“別擔心,會沒事的,誰也不是故意如此。”
小夥計焦急道:“燕大爺,真不是我們黑心,給大夥吃了餿的東西,衙門的官差查驗過之後,說是好幾桌的鹹菜裏頭都被人下了藥。”
此言一出,燕家諸人齊齊吃了一驚。
韶南登時想起早上伯母蘇氏曾說,那鹹菜吃著有點苦。
“什麼藥,可要緊?”
自家人吃了不少,不知有沒有後遺症,燕氏兄弟這下不能等閑視之了。
慧明和尚在旁接過話去:“主要是大黃,但也有兩桌的鹹菜裏發現了生的甘遂末。”他稍懂醫術,怕諸人不明白,又解釋道,“大黃還好些,這點量主要是叫人腹瀉,不會有什麼大礙,但甘遂本身有毒,生甘遂尤其厲害。一個不好真能要了命去。”
燕如川同弟弟相顧失色,不過是一家人清早在鋪子裏喝了碗粥,誰想竟險些搭上性命。
是誰如此歹毒?
“還未抓到人。我已問過宋掌櫃,他為寺院管了十多年的粥鋪了,說是沒有見到可疑的人,最近也沒有得罪過誰。官府破不了案,把宋掌櫃和熬粥、拌鹹菜的夥計給扣下了。”慧明麵有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