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比較,燕如海便覺著胡大勇真是言而有信,十分仗義,不愧名字有個勇字。
“大勇,後宅我就交給你了,尤其是韶南的安危,那金風寨的賊人叢朋這麼長時間銷聲匿跡,我懷疑他早躲在暗處。”
胡大勇卻有不同想法:“大人,在下`身為男子,照看大小姐多有不便,何不給大小姐找個會武功的丫鬟,您若是覺著安興當地的不可信,咱們可以到別的縣找。”
他雖然沉默寡言,卻明顯是個心裏有數的,話說的十分有道理。
燕如海精神一振,問他:“江湖上會武功的女子多嗎?”
“不多。不過這裏是鄴州,比別處好找一些,再說咱們也不需要武功特別高的,隻要抵擋住叢鵬三招兩式就夠了。”
“那這事就交給你去辦。”
胡大勇做事十分利落,隔了幾天就從高化縣找來了一對姐妹花,家中是跑江湖賣解的,大的十八,名叫檀兒,小的十六,名叫櫻兒,服侍韶南正合適。
韶南這幾天忙著認識縣衙裏各色人等。
這安興縣衙人還真是不少。先是六房書吏,六房集中在二堂辦公,光這些人就有二三十之多,然後是三班衙役,好在不用全認識,先記住雷元亮等幾個領頭的就差不多夠了。
除了這些人,還有常在縣衙進出的下人雜役。廚子有三名,一個洗衣婆,一個園丁,兩個打掃庭院,一個管車馬的,四名轎夫……
這些人都是前頭縣令留下來的,有的跟過了三四任,肯定知道不少內情。
燕如海也知道需要仔細核查他們的底細,無奈安興在他之前長達半年沒有縣令,積壓了太多的工作需要他來定奪。
上任第二天主簿閻宣就拿著厚厚一摞賬冊來找他,說是之前戶部批的賑災糧已經所剩無幾,老百姓受災狀況未見好轉,若不趕緊想辦法,等天氣轉涼,怕是會出亂子;典史白迅景問他何時同當地的鄉紳們見個麵;刑房書吏來請示縣尊是否照之前的規矩,每逢三、六、九接狀子,隔天升堂聽審;工房書吏說孫縣令在時叫河泊所負責征招民壯修河堤,如今正當汛季,河泊大使差人來問工錢什麼時候兌現……
直將燕如海忙得焦頭爛額,飯都顧不上吃。
調查縣衙一幹人等隻能交給他信任的胡大勇來做。
好在胡大勇不負所托,很快就有了眉目。
“大人,幾個廚子和洗衣婆都是老人兒,最早遲榮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縣衙做了,他們和車夫、轎夫一樣,平素隻準在二堂呆著,不經允許不得進後宅,後宅有丫鬟婆子和縣太爺自己請的廚娘,不過那些下人在出事之後都已經各歸各處了。管園子的老許頭兒是個瘸子,已經六十多了,無兒無女,是第三任張縣令帶過來的,張縣令屍體漂在東鶯江上,老許頭兒無處可去,也就留了下來。至於那打掃庭院的和車夫轎夫都是欽差來的時候現招的,第四任孫縣令愛麵子好排場,到任後也沒遣散他們,就留下了。”
燕如海想了想,問他:“刑部來查案的欽差說是姓張?”
胡大勇道:“是,聽說是張山張大人的族弟。”
刑部的張山張大人聲名顯赫,舉朝都知道他斷案如神,燕如海聽說過其人大名,想來他的族弟也不會差了,連這位欽差最後都铩羽而歸了,可見張承安張縣令的死確實迷霧重重。
“大人,屬下還查到一事,刑房書吏計航本是第二任吳縣令帶到安興來的師爺,吳縣令安排他在戶房做書吏,吳縣令死後,張縣令上任,將他調到了刑房,繼續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