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奚師兄有意見,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可是她不能太過放任自己的情緒,這麼多人,包括新來的那位宋大都在等她拿主意。
“老師,學生想請您和宋先生幫忙找找軍方的朋友,打聽下翁將軍那邊可有變故。”
方喆抬手幫她擦了擦淚,歎息一聲:“好。韶南,掌宗師兄做此決定,並非是因為你,你不要有什麼心結。”
燕韶南點了點頭,鄭重承諾:“老師,我一定會找出凶手,給王師伯報仇。”
那邊廂,徐贏已經趁著這工夫和宋大相認了。
“咦,徐統領,你怎麼會在這裏?”
“宋吉安?”
“罷了,原以為樹倒猢猻散,沒想到短短一天之間,先是見到了艾行春,跟著又見到了你,我想隱姓埋名也難。”
“艾行春?那賤人在何處?”
“叫她逃了。你們來得太晚了。”
此刻方喆招呼宋吉安,他趕緊過去,將老人家扶了起來:“我軍中到是認識不少人,但絕沒有方老您的名號好使。”
燕韶南安排得差不多了,此刻終於有時間聽徐贏幾個詳細講講事發經過,她將徐贏叫至一旁:“你擒住富珍的幕僚,這事做得好,咱們一起去審問,聽聽他怎麼說。”
姓鄭的幕僚是個重要角色,不說別的,光是將胡冰泉單獨引去書房,就足以說明此人在這場陰謀中戲份不少。
審問犯人原本是燕韶南的強項,但她此際心裏亂糟糟的,來到俘虜跟前,同徐贏道:“你來問吧,我聽聽。”
徐贏一聽這話,連忙叫人拿了紙筆過來記錄。
“姓鄭的,富參將待你不薄,老實招供吧,你受了何人指使暗害於他?就算你不說,有明琴宗的幾位在,你也瞞不了多久,再說這一路我也看出來了,你不是個能為別人舍命的人,我督捕司的手段你也知道,不可能撐得下來,何必叫皮肉受苦。”
那鄭先生是個貪生怕死之徒,路上早做好了權衡,痛哭流泣道:“饒命,小人也是遭人脅迫,被逼無奈。富大人這個時候要起兵幫助梁王,無異於謀反,小人的老母和妻兒都在京城,不像他,一早就送回原籍老家,朝廷鞭長莫及。”
徐贏覺著奇怪:“你一個幕僚,連官職都沒有,誰會揪著你不放,實在不行你還可以辭了差事。”
鄭先生委屈極了:“誰說不是,可幾天前遲彪帶著人找上我,說若是不聽他們的,就定我謀反的大罪,要株連九族。”
“對方是什麼人?”
“肅王府的,為首的是王府長史,姓楊,我看過他的印鑒。他說肅王千歲已經來了密州,帶來了剝奪朱英澤王位的聖旨,監軍簡康奉命協助他抓捕朱英澤回京受審,還要安撫軍心,確保密州不亂。”
肅王朱櫟珍,長史楊正聰,怪不得,竟是這些個老對手。
燕韶南問徐贏:“你同刺客打了照麵?可是京裏逃掉的疤狼和連笑佛?”
徐贏連忙回答:“不敢確定,看身形有些像。大小姐,既然那艾行春也露麵了,且衝著您的老師下手,您推斷的差不多應該就是事實了。”
鄭先生又交待道:“姓楊的長史和遲彪商量,把參將身邊另外幾個礙事的幕僚全都想辦法支開了,確保參將身邊管事的就剩我和遲彪,我負責將人一個一個領去書房。明琴宗在外州或許名聲不顯,但本地誰不知道他們的神仙手段,那楊長史看出我有些害怕,叫我隻管放手去做,還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他說‘別擔心,到時富珍自會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