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段(1 / 3)

我們可以從投奔他的人查起。”

崔繹點點頭:“這事交給我吧,我來安排。”

燕韶南想想他以往所為,有些不放心地叮囑:“好歹是我的師兄,你也不要冤枉了好人。”

崔繹不動聲色:“放心,管他什麼妖魔鬼怪,我一定叫他現出原型。你這段時間少去他眼前晃,既然來了,就索性住下,陪我先殺了齊洪再說。”

燕韶南也不想回去與自己的同門勾心鬥角,從善如流:“好,隻是我一接著信就出來了,沒有同老師他們交待,需得想個借口,免得叫人懷疑到你頭上。”

“這個好辦。”說話間崔繹隨手折下旁邊桂花樹的一截長枝,遞了給她。

燕韶南瞥眼見那桂枝樹葉碧綠,間次結滿嬌黃的花朵,下意識抬手接住,哪知崔繹並未放手,就勢連她的手掌一齊包裹住。

“進去坐下來,彈琴給我聽好不好?”

他語氣溫柔,燕韶南垂下眼去,瞧著黃澄澄宛如碎金的玲瓏花串,口鼻間俱是沁人心脾的幽香,腦海裏不經意間冒出一句詩來:夢蘭他日應,折桂早年知,臉上一陣發熱,耳朵不爭氣得紅了:“好。”

崔繹牽著她手,一同進了正屋的廳堂。

雖是暫時落腳,隨從們早已經將崔繹出入的幾間房舍徹底收拾出來,他的脾氣向來寧缺毋濫,所以屋子裏看上去空蕩蕩的。

崔平幾個沒有跟來,臨時充當小廝的都是侍衛高手,也參與了昨天殺人劫法場,燕韶南一見屋裏有外人在,立即便掙脫了崔繹的手掌,背轉過身去,假作打量牆上的裝飾布置,將手中桂枝插進了門口的大花瓶裏。

那幾人看看小公爺的臉色,趕緊見禮,躡手躡腳退了出去。

燕韶南臉上熱意未消,解下鬥篷放至一旁,垂眸低聲問道:“想聽什麼曲子?”

崔繹緊挨著她坐了下來:“隨便彈,無需耗費精神,我主要是想聽聽這張琴有什麼不同,也好知道你那師兄打的什麼主意。”

這世上最難回應的就是隨便了。燕韶南心裏念叨,起手勾抹,負陽琴發出略顯低沉凝澀的幾個散音。

她心神沒在所彈曲子上,亂紛紛地圍著身旁人打轉:崔繹滯留險境,不著急去救梁王朱英澤,到有閑心同自己約會,到底是篤定還是瘋狂,都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是不是說明了,自己在他心裏比什麼江山社稷、兄弟情義更加重要一籌。

燕韶南雖然一早知道崔繹因為羽中君的那一段而心悅於她,對自己百般關照,但這位爺同時又嘴上刻薄,性情強橫霸道,也就是她不大計較這些,換一個人早不知鬧翻多少次了。沒想到他如此上心……

燕韶南這一患得患失,彈出的曲子就帶了幾分旖旎,自行有了曲調。

等她意識到自己彈的乃是“共攜手處,香如霧,紅隨步,怨春遲”,連忙停下來,隻覺心跳得極快,鼻尖隱隱見汗。

崔繹湊在她身後:“怎麼不彈了?”

燕韶南嗔道:“你離得太近,擾得人走神。”

崔繹嗤地一聲輕笑,又湊近了幾分,氣息幾乎噴在她脖頸上:“南南,你方才彈的是什麼?”

燕韶南伸手按住了餘音嫋嫋的琴弦,好似如此一來,也暫時按捺住了自己微顫的芳心,老老實實道:“我沒注意,彈的是《九州歌頭》,要叫我奚師兄聽了,隻怕會說舊夢難續不是吉兆。羽中君,密州危險不宜久呆,你還是早早回去吧,大不了把其他人留下,事情交待給我來做。”

崔繹充耳不聞,俊美的臉上露出些許疑惑之色:“《九州歌頭》,哪一首?這詞牌格調悲壯激越,為何我聽著你剛才彈的有些綺麗?”